不过,查恩斯的第一反应是,看来这小子真是慌不择路了。且不说之前他是怎么逼迫约书亚的,这次他来也正是要继续给他施压,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还会向他求助。但也许是上回无意中真情流露的效果让约书亚懂得了与查恩斯的相处之道,他现在每每见到查恩斯保准都是一副眨巴着大眼睛真心讨好的模样,要多听话有多听话,查恩斯确实也很难再给他脸色看。大概也正因如此,这鬼机灵的年轻人才敢相信他会帮忙的吧。
查恩斯只好叹了口气,问道:“怎么回事?”但约书亚这时才看见来的不止查恩斯一人,不禁又有些迟疑。不过上回哥特大剧院出事的消息对外封锁得确实还算严密,人们只知道402包厢有人发病,却并不了解具体的人员和经过,如果生性严谨的查恩斯愿意让其参与此事,那么必定是深得他信任的角色,何况约书亚也认识此人,埃文·斯托克——新兴药企Violet制药C市子公司的总经理,虽然没有在本地养马,但却是赛马俱乐部的一员,而且偶尔会来消费,听说为人口碑不错,或许能帮上忙也说不定。
而查恩斯也向他解释,“这位埃文先生的话,没关系。”于是约书亚便继续叙述。原来他所提到的“录音笔”,正是那支查恩斯暗中问剧院经理要来的、录有约书亚承认自己全部所作所为的录音笔。本来查恩斯是打算用这个作为他不再接受扬氏服务的最好的说明,同时在彼得面前狠狠挫一挫约书亚的锐气,作为他狂妄自大伤害菲尼克斯的惩罚;但后来既然不准备撕破脸了,那么他也就没必要做得这么决绝,所以那支录音笔就作为查恩斯谅解他的好意送还给了约书亚,而约书亚大概也是为此而对查恩斯真正充满了感恩。
“可是,直到今天我才发现那支录音笔不见了!我记得我明明把它放进了上锁的抽屉里……”约书亚哭丧着脸,“如果被其他人发现,又交给爷爷,那我就完蛋了!”
“怎么会,”查恩斯顿了顿,“你不是说把真相都告诉彼得老先生了吗?”
“啊……可我是说,这都是我的无心之失,才……要是知道我做了这么丢人的事,爷爷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的!……呜呜,早知道还不如销毁算了……”
看着面前急得方寸大乱的ω梨花带雨的模样,查恩斯一阵无言。
“可是东西已经丢了……我又能帮你什么呢?”他问道。不过仔细想想其实也很好猜,约书亚无非是希望万一真的东窗事发,查恩斯能在彼得面前多美言几句,代表受害人一方,又作为大客户的身份,多表明一下原谅的态度,好让爷爷能看在拜伦家族的面子上暂且饶过他。
……但这就完全和查恩斯来这里的目的大相径庭了。
“……你还真是奇怪,约书亚。”查恩斯居高临下地瞅着他,眼神冷漠,“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让你得寸进尺?”
于是,像是被这样的寒意震慑了,白西装的青年记起了曾经在查恩斯面前遭遇的一切,不能说没有夸张成分的哀求表情逐渐破裂,变为绝望的恐惧。
但一只手却又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算了,看在你这次没耍心眼的份上,我答应你。”查恩斯无奈地收回目光,再度叹了口气,“仅此一次……诡计多端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