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八攥紧掌心,对着族人起誓:“我风玖歌发誓,此生绝不背叛南风家,如有违背,天诛地灭!”
“天神庇佑!重振南风!”
“天神庇佑!重振南风!”
“天神庇佑!重振南风!”
在这片没有信仰的荒芜之地,南疆再度传遍天神的传说。
那位骑着天魁降临的神女就是南风家的风玖歌,不到半年就夺回南风家被抢占的地盘,重新巩固在南疆的地位。
又过了半年,南疆乱局稳定下来,南风家掌控中部,从前各部族与南风家要么只做交易,要么寻求庇护,如今更多了一丝信仰与敬畏。
猴八无所谓他们把自己当做是谁,神也好魔也罢,只有足够强大,强到无人可撼动才不会再失去。
“得而勿喜,失而勿悲。”
蹩脚的汉话参差不齐,聒噪的学堂不得安宁。
猴八拎着棍子冲入学堂,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自从办了这学堂,睡个觉都不安稳,成日没几句读书声,尽是些顽劣的小混蛋。
“哐。”的一声响。
猴八挥起棍子猛敲书案,乱哄哄的学堂瞬间安静下来,几个刺头一见到她秒变瓜怂。
元僧头疼的盯着学生,“还不赶紧坐好。”
“坐什么坐!”猴八训斥着:“不想学就都别学了!爱玩爱闹是吧?行啊,给我出去跑两座山,太阳下山前不准回来!”
学生鸦雀无声。
“算了,还是……”元僧正想劝劝。
猴八连他一起瞪,元僧立马扭过头。
“三!二……”猴八喊三个数,最后一个数还没喊完,底下的学生纷纷了冲出去。
学堂里只剩元僧一人,他瘪了瘪嘴,小声嘀咕着:“我是老师还是你是老师……”
“你还知道自己是老师?任由学生胡闹!”猴八气不打一处来,“我不是教了你一些功法,难道还镇不住这些小混蛋?”
元僧拾起地上四散的书册,“若是以武力解决,还需我这个老师教什么道理?”
猴八嫌弃的蹲下来捡书,“孺子不可教也!别教了!让他们滚回家去!”
元僧听笑了,“你小时候难道就乖乖听教了?”
她瞥了他一眼,“我可是在文山寺里听佛经长大的!”
元僧可是正儿八经念佛之人,不用问也知她是真听假听。
猴八自是听不进去,跟着武僧习武耍棍倒是练得认真。
“是是是,你厉害,那你来教?”
“我才不教顽劣之徒。”
猴八站起身,突然眼前一黑,怀里的书又落一地。
元僧紧张的揽住她,“怎么了?”
“没事,头疼。”
元僧扶着她躺在木榻上,手指没入发间,习惯的揉着她的头。
猴八枕在他腿上闭目养神,烦闷道:“都是被这群小混蛋气的。”
“你何必同孩子置气,他们也并非天生顽劣,只不过自小眼前便是打打杀杀,无人教导才贪玩些。”
猴八眯开眼,“人家也就看你好欺负,你竟还替他们说话?”
“到底是我的学生,他们若不好也是我没教好。”
猴八轻扯了下他的发尾,“怎么,你的学生我还骂不得了?阿僧,你胳膊肘往外拐?”
元僧不恼,“当初可是你自己说要教他们学识,学堂也是你亲自设立,这倒成了我往外拐?”
自从回到南风家,众人敬她畏她,皆因她的力量,可力量总有耗尽的一天,她并非不死的神,若有一日她不在了,这片修罗场上的斗仍是不止不休。
无知、野蛮、残暴、杀戮……
看似是南疆的生存法则,实则是在一步步走向毁灭。
她设立学堂想改变这一切,不只教导南风家的孩子,也接纳外族的孩子,可却想得太简单了。
好在元僧是个经书都念得下的人,讲起学识也头头是道,可就是太老实了,总是被学生欺负。
“早知如此就不该办,烦死了。”
元僧揉揉她的脑袋,“他们需要的是时间,会好起来的。”
猴八懒得回应,指尖勾起他的发尾,“阿僧,你该剪头发了。”
元僧愣了愣,“忘了。”
他曾被灌了药,还俗后头发就比寻常人长许多,都说老师教学生白了头发,他偏是头发疯长。
猴八缕着他的发丝,“你要是个女孩子就好了,定是个漂亮的美人儿。”
“你又打趣我。”
每回她给他剪头发都爱调侃他几句,这话都听腻了仍是不由得脸红。
“你从前在天清坊里就是这么调戏人的?”
“切。”猴八笑着探向他的双眸,“我若真想调戏,你可受不住。”
他眼中微晃,俯身问道:“你怎知我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