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他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啊?”
“你从昨天下午睡到刚才,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什么大事啊,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关州那么多门派,那么多江湖人,打打杀杀死一些人是很正常的啦,你能不能成熟稳重一些……”
“金钩门被灭了。”
“什么?老天啊,你怎么不早说。”
“你能不能成熟稳重一些。”
“成熟稳重个屁啊。快给我说说,金钩门被灭是怎么一回事。”
“倪玉峰不是死了吗,他那成十上百的儿子一边争门主之位一边抢家产,闹得金钩门乱哄哄的像一盆散沙。阎王庄看准机会趁虚而入啊,仅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就把倪玉峰的儿女全都杀光了,而且还把金钩门世代累积的财富抢夺一空。现在金钩门就只剩下一些小鱼小虾,指望他们重振金钩门?那是痴人说梦。腿脚快的已经收拾包袱跑路了,腿脚慢的还在收拾包袱顺便看看门里还有什么可拿的,反正啊,金钩门留不得青山在也没有柴烧,想要东山再起是不可能的。不过阎王庄这事做得不厚道——当然指望一个杀手门派守规矩也不可能,他们这么一搞,各大名门正派肯定会联合起来对付他们,他们把金钩门的财都抢走了,但能不能守住就不知道了。”
“这么刺激?阎王庄是打算干完这一票就退隐江湖吗?他们怎么敢的啊。正派本来就看阎王庄不爽,只认钱不认理,想杀谁就杀谁……再加上这么一出,风雨欲来啊。”
“是啊,江湖很快就要不太平了。”
“你这话说的,江湖什么时候太平过。”
“当然是不可能完全太平的,不过先前的日子确实是比较太平,之后就……”
“要不收拾收拾,我们离开关州吧。”
“为什么要离开关州?阎王庄的据地又不在关州,这些门派若要去剿除阎王庄,肯定是去挑了他们的老巢,关州还能继续过太平日子吧。”
“不不不。虽然金钩门在倪玉峰死后是一盆散沙,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阎王庄能在一天一夜的时间内杀死所有的继承人,说明他们必定派了很多人出手,说不定已是倾巢而出了。在关州,阎王庄的人没有优势,各大门派肯定会联手堵住离开关州的路,将他们困在关州一一解决,又怎么会让他们顺利返回老巢分赃?所以关州肯定不会太平的。”
“你说的有道理,可是……如果我们走了,就看不到这场热闹了。”
“命重要还是热闹重要?”
“都很重要。而且我们又不是门派弟子,跟阎王庄也没有任何关系,若是有什么‘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事,也落不到我们身上吧。”
“难说。”
“你想走?”
“我觉得平安更重要。”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怕事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怕死了?小热闹凑凑没关系,大热闹容易惹祸上身。你没嗅到吗?”
“嗅到什么?”
“腥风血雨。”
“没。”
“看来道不同不相为谋,你爱留就留,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留个地址给我吧,等我看完热闹就去找你。”
……
隔壁桌的对话一字不落地潜进了宁陆二人的耳中。
陆行舟没了胃口,放下筷子:“没想到……倪玉峰的死,竟然引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宁归柏给出了十分客观的评价:“一群狗咬狗。”
“腥风血雨已经掀起了,这次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你想参与吗?”
“我不知道,让我想想吧。”陆行舟的理智告诉他不要掺和,情感却让他没法置身事外,阎王庄太过分了,视人命如粪土,视钱财为至宝,为了钱什么都能做,太过分了。不想让他们继续嚣张,陆行舟想做些什么,为那些无辜的人命做些什么。
宁归柏无所谓,不管关州闹成什么样,只要有他在,陆行舟就不会有事。陆行舟想出手,可以,想看热闹,也可以,什么也不想管,没问题。总而言之,做什么都行。
关州很快就乱了起来。
燕归堂、胜寒派、柴门帮三个大派开会结盟,规模不大的许多门派也因为自危或想分一杯羹而纷纷加入,数百个门派达成协议,一致追剿阎王庄的人,不死不休。
行动马上就开始了,城门口很快就被一群江湖人占领,进城比平时难了数倍,出城则难如登天,大街小巷上不再允许有人遮掩面容,医药铺里外都布满了眼尖的人,青楼寺庙里犄角旮旯的地方日夜不分在进行地毯式搜索,举报奖小藏匿罪大……阎王庄的杀手最擅长的是刺杀和隐匿,关州的门派就要让一切都暴露在阳光之下,任你是人是鬼都无处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