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非吾惊诧道:“仇饮竹不在关州了?”
陆行舟反问:“你们不知道?”
吴锁愁说:“我们怎么会知道仇饮竹的动向。”
“我今日出门去找了包打听,问了他一些事情。”陆行舟感到古怪,吴家兄弟不知道此事就算了,郑独轩消息如此灵通,想必已经知道了,为何不告诉他们?不过此时陆行舟没有怀疑郑独轩,只是觉得郑独轩最近有些神思恍惚,做事也没之前那般滴水不漏了。
至于仇饮竹的事情,陆行舟对谁都没说真话,他只告诉了几人赌场的事,又说仇饮竹出现只是为了威胁他,领的并不是杀人的任务。
吴锁愁说:“没事就行,外面冷,进来再说吧。”
陆行舟进了吴家兄弟的房间,坐下问:“最近郑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吗?或者说燕归堂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吴家兄弟都称呼郑独轩为“郑兄”,所以跟他们讲话的时候,陆行舟也这么喊。
吴非吾偏过头:“小舟,你问这个做什么?”
陆行舟说:“郑兄在燕归堂待的时间也太久了,他今年不打算回胜寒派了吗?而且他最近来帮我治疗的时候,人也经常走神,心里像是装了什么事。还有,他应该知道仇饮竹已经离开关州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若不是我问了包打听,此刻还以为仇饮竹仍在关州。”陆行舟前些日子只想着自己失忆的事情,倒是忘了关心郑独轩。如今突然想起来,就一口气全问了。
吴锁愁面有迟疑:“……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是郑兄让我们不要告诉你。”
陆行舟不想为难吴锁愁:“若你们不能说,我就自己去问他好了。”
吴非吾说:“算了,我告诉你吧。”
“不行,你们既然答应了他,就不要跟我说,不然以后他不会再相信你们。”陆行舟打定主意,“我还是等他来了之后,再直接问他好了。”
吴锁愁说:“也好,他不想我们告诉你,是怕你受伤了还要担心他的事情。”
陆行舟察觉到不对劲:“是坏事?”
吴非吾说:“是坏事,但郑兄已经解决,如今没什么事了。所以我觉得告诉你无妨,但你要想直接问他,也没关系。”
这话听得陆行舟心痒痒的,恨不得让郑独轩立刻出现在面前,马上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郑独轩来到陆行舟房间之时,神色平静,陆行舟跟他说了一会话,没发现他的反常之处。
陆行舟干脆直接问:“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郑独轩面色不改:“怎么这么问?”
陆行舟说:“我觉得你心情不好,应该是发生了什么。”
郑独轩犹豫几秒:“也没什么,就是我母亲出了点事。”
郑独轩母亲名为李顺云,江湖人称“丹心携雨”,使出成名绝学盈虚剑法,剑光便如漫天飞雨,李顺云的实力不容小觑。这点陆行舟是知道的,但除此之外,他对李顺云就没什么了解了,闻言既惊且忧:“她出了什么事?”
郑独轩有意避开话题:“此事说来话长,但总算解决了,你不必担心。”
陆行舟固执道:“说来话长,那便长话短说。我不想被蒙在鼓里,根本察觉不到你的苦恼,每天还像个傻子一样乐呵呵的。”
郑独轩无奈,只好一五一十将事情的前因说出来。
三个月前,燕归堂接到了意州参商派的求助信,原来是意州遭受蝗灾,不少人没了吃食,竟然落草为寇,靠劫为生。匪患严重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参商派派了不少弟子下山除暴安良,但匪患如春草,除之不尽,参商派渐感力不从心,参商派的掌门便给交好的燕归堂写了封求助信,希望他们能过来意州,助自己一臂之力。
彼时郑独轩他爹不在燕归堂,李顺云当机立断,派出五十名弟子结成两队,先后离开关州,千里迢迢去江南剿匪。李顺云带着第一队连夜出发,参商派和燕归堂强强联手,杀得江南匪寨片甲不留,参商派感谢燕归堂的帮助,两派的情谊更进一步。这本是一桩好事,事情的转折出现在李顺云回关州的路上,李顺云担心自己和丈夫都不在关州,会有人寻机生事,于是独自一人快马加鞭,想要快些赶回燕归堂。
路上,李顺云遇见了二十年前的仇人……郑独轩没有展开说,那又是另一桩事情了。总而言之,李顺云虽然将仇人斩杀了,但那仇人死前竟然还使出了蛊毒,那蛊虫顺着李顺云的伤口游进了体内。李顺云想要把蛊毒逼出来,但苦无方法,只能先用内力封住经脉,回到燕归堂再做打算。
说来说去,还是江湖上的那些事情,恩恩怨怨,刀光剑影。能有什么新鲜事?
郑独轩说:“我母亲中了蛊毒,但也不是什么难解的毒,我寻到了解毒的法子,此事就解决了。”
原来如此。陆行舟在心里叹了声:“在这期间,你还抽空帮我疗伤,真是辛苦你了。”
“在你受伤之前,我母亲的毒就已经解了。”郑独轩顿了顿,“我不想你对我有夸大化的感激。”
陆行舟眉头一挑:“我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
郑独轩笑了笑。
陆行舟又说:“对了,我今日去找了包打听,想打探一些事情,顺便问了下仇饮竹的事情,这才知道仇饮竹已经离开关州了。”
郑独轩说:“我知道。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你听见仇饮竹的名字,没想到你会主动去打听。”
陆行舟怔然:“为什么不想让我听见仇饮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