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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电话》关键词:奇幻,悬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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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沅沅加快了脚步,身后的人也加快了脚步,经过路口的时候她骤然换了方向跑向马路另一边,那人没有跟上来,她松了口气,也许是她多想了。

街角的小路里,尾随苏沅沅的男人被人袭击,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绑了起来全身动弹不得,他像是身处于一个废弃的仓库。

“大叔,你醒了?”说话的人是个头戴黑色鸭舌帽面容白净的少年,他手里“啪啦啪啦”扭动着错乱的魔方。

“你、你是谁?”

“大叔,你好像很喜欢玩跟踪游戏呢。”少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嘴角挂着诡异的弧度,“不如,我们也玩个游戏吧。”

苏沅沅回到家,拿出微波炉里热好的披萨,感觉有些可惜,刚才崔仁涵给她发消息,今天有些事不来她家吃晚饭了。

城郊废弃的仓库里,男人浑身是血,他瘫在地上向少年不断地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我刚才不该妄图逃跑的。”

少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阴影挡住了本就昏暗的光,他逐渐凑近他,魔术般地变出了一把柳叶刀。

空荡的仓库里,男人发出撕心裂肺地惨叫,他的眼球被他硬生生地挖掉了。因为预先被注射了河豚毒素,男人的身体动弹不得,意识却还是清醒的,他只能不断咒骂着少年。

少年也不恼,笑着在那人冒血的眼眶里插进了根钉子,他的动作很慢,喷洒的血溅在他白净的脸上……

新闻里报道着一则凶杀案,死者身上有河豚毒素,全身有着不同程度的伤,眼球被凶手挖掉,眼眶里插着一根钉子,警方推测又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崔仁涵心情愉悦地将早餐摆好。而苏沅沅并没有看到这则新闻,此时的她正在被窝里呼呼睡着大觉。

不知道是不是过去改变引发的蝴蝶效应,楼上的老邻居作息也变了,一到夜里十一二点总会发出各种噪音,严重影响了她最近的睡眠质量,晚上睡不着,白天就格外喜欢赖床。

卧室的房门被人轻巧打开,崔仁涵目光温柔地看着她熟睡的模样。

等苏沅沅醒来,两人吃完早饭后,崔仁涵约她去看电影,她欣然接受。

下楼的时候苏沅沅发现自己忘带手机了,崔仁涵便折回家帮她去取,苏沅沅则在楼下等他,遇到了散步回来的邻居王婶。

王婶住在她家楼上,看到苏沅沅非常热情,提出要给她做媒介绍男朋友,说朋友家的儿子怎么怎么优秀,并拿出手机给她看照片,照片里是个散发着暴发户气质的中年秃头大哥。

苏沅沅婉拒了:“王婶,我现在还不想考虑这些事。”

王婶有些不悦,连珠炮似地说道:“沅沅啊,我这是可是为了你好,你说你都快三十的人了,现在成天在家里呆着,各方面也不是很出众,婶儿劝你,女孩子眼光不要太高,不然会嫁不出去的。”

苏沅沅正想反驳,少年出现在她身边。

“姐姐,我们该走了。”

他笑着同王婶问了好,下一秒,擦肩而过的瞬间,王婶打了一个机灵,因为少年望着她的目光阴恻恻的。

没过几天,小区里出现一桩凶杀案,死者正是楼上的王婶,一时间,小区里人心惶惶。因为,王婶是被那个连环杀人魔杀死的。据说她的尸体被挖掉了眼球,本该属于眼球的位置插着一根钉子。

警察挨家挨户来了解情况,她打开门,发现负责这个案件的警察正是郑喆。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郑喆例行公事询问了她一些问题。随后询问结束,他给了她一个报警器。

“这是?”

“杀人犯对这个小区很熟悉,很有可能本身就住在这个小区,你有这个会安全一些。”

郑喆话音未落,门口传来门锁扭动的声音,他循声望去,是个陌生少年。

“姐姐。”少年进门后呼唤着苏沅沅,也同时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郑喆。

郑喆对苏沅沅突然冒出来的弟弟有些奇怪,随口问道:“他是谁?怎么有你家的钥匙?”

苏沅沅答道崔仁涵是她对门的邻居弟弟。

郑喆一听也是住在这个小区的人,想要一起了解情况,可和少年对视的瞬间,忽然脑海中闪过一幕苏沅沅来找他要死亡证明的记忆。

兴许是最近办案压力太大了,郑喆摇了摇头,打起精神来向崔仁涵询问关于王婶的事情。

郑喆没有留太久,崔仁涵看到郑喆留给她的报警器,眼神暗了暗:“姐姐和刚才的警官似乎很熟的样子。”

“嗯,他是我前男友。他说凶手可能在小区里,害怕我出事,所以给我了报警器。”

“这样啊。”

前男友吗?

崔仁涵站在窗边的阴影里,透过玻璃窗看到停在楼下的警车,眼神森寒。

冬日的夜晚似乎格外漫长,苏沅沅准备睡觉前给手机充个电,却发现手机充电器坏了,而手机只剩下5%的电量,苏沅沅记得崔仁涵有多余的充电器。于是,她打算去借他的,来到对门崔仁涵家,敲了半天门,没有人回应。

“不在家吗?”

苏沅沅给他发了消息,然后用钥匙开了他家门。说来,她虽然有仁涵家的钥匙,但来他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倒是他天天往她家跑。

他家还是属于上世纪的装修风格,天花板上老旧的白炽灯发出惨白的光线。

而崔仁涵站在客厅中央,他听见声响,回过头来,猛地缩紧了瞳孔。此时的他上身只穿了个背心,他的手臂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痕,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渗人。

苏沅沅本想问他在家怎么不出声,忽而发现他手臂上的伤口,焦急地问道:“仁涵,你怎么会受伤,是和人打架了吗?”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苏沅沅的神色,避重就轻地说道:“嗯,是有那么个讨厌的人,不过已经解决了。”

“不管怎么样,打架是不对的。医药箱在哪儿,我给你包扎。”

苏沅沅仔细地给他处理着手臂上的伤口,崔仁涵因为苏沅沅眼中的担忧,心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眼眸也弯成了夜空里的月牙。

“姐姐,你今天怎么来我家了?”

“哦,我手机充电器坏了,想先借你的充一下,你不是有两个吗?”

等苏沅沅给他包扎好以后,他回房间给她取手机充电器,苏沅沅在客厅里等他,她看到崔仁涵随手丢在沙发上的夹克衫,便下意识地想帮他收好,夹克衫的口袋里滑落出一条银色项链,掉在沙发上。

她捡起来,忽而觉得这条项链很是眼熟,像极了她和郑喆曾经的情侣项链,鬼使神差,她下意识地打开项链里面的照片,项链竟真是他们的,而情侣合照里郑喆的头被挖掉了!

“姐姐。”耳边传来少年清澈的嗓音,崔仁涵回到客厅把苏沅沅要的充电器给她。

她下意识地把项链藏了起来,又叮嘱崔仁涵好好休息,然后回家了。

等她回家以后,给手机充上电,又拿出了那条项链。

当年她和郑喆恋爱的时候定制了两条项链,上面刻着彼此名字的缩写,她的那条刻着郑喆的名字,分手后就被她扔进垃圾桶了,而这条项链上面刻着她名字的缩写,明显是郑喆的,她不明白,为什么这条项链会出现在崔仁涵家呢?

她又打开了项链,照片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而郑喆的头被挖掉了。

这是崔仁涵做的吗?如果是,为什么呢?

苏沅沅一晚上没睡得不太踏实。

等到次日,她从新闻上看到了消息,电视上报道着因调查连环杀人案而遇害的刑警,才知道昨天郑喆出事了。

她立刻打车去了医院。

郑喆躺在医院里,虽然命是捡回来了,但整个人处于昏迷状态。医生说他的情况不太乐观,如果再醒不过来,很有可能一直保持植物人的状态。

苏沅沅坐在医院的长椅上,脑中思绪混乱,她忽而想到那条莫名出现在崔仁涵家里的情侣项链,郑喆重伤昏迷,崔仁涵也恰好受伤了,有种异样而压抑的感觉直击心底。

苏沅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打开家门的时候,崔仁涵在她家。他穿着围裙,给苏沅沅做了她喜欢吃的草莓蛋糕。

“姐姐,你回来了。”

她下意识地关心道:“你不是手臂受伤了吗?为什么要亲手来做。”

“没关系,一点小伤口。我可是男子汉。”

他给她挖了一勺草莓蛋糕,笑着说:“快尝尝,好不好吃?”

奶油融化在嘴里散发出甜腻的味道,她望着面前阳光明媚的少年,觉得自己的猜想是不是错了。

“仁涵……”她差一点问出项链的事。

“怎么了?”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话到嘴里成了,“充电器能不能再借我一天?”

他噗嗤一声笑了:“还以为是什么事,充电器送给你都可以。”

崔仁涵回学校了,他说他要回去拿点东西。

苏沅沅则在家查起了郑喆调查的挖眼杀人案的过往案件。警方推断杀人犯是个精神变态,杀了十几个人,被害者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杀人犯每次的杀人手法都不太一样,但是共同之处是会在受害者还活着的时候挖掉受害者的眼球,然后在空洞的眼眶里插一根钉子。

苏沅沅看了先前这些案件的新闻,哪怕图片是打了马赛克,她也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郑喆躺在病床上的场景,以及那条莫名出现在崔仁涵家的项链,重现在她脑海里。

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趁着崔仁涵不在家偷偷去他家看一看,走的时候还带上了充电器。如果他回来,为了避免尴尬她就说她是去还充电器的。

他家的结构和她家是对称的,她环视了一圈,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调查着,她调查了两三个房间,最终来到了他的卧室。

老旧的地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的卧室里很干净,虽然家具老旧,但是整个房间很整洁。床头还摆着他幼时的照片,大概七八岁的样子,模样乖巧可爱。

她拿起那照片,看着里面笑容可爱的男孩,苏沅沅想起之前和幼时的他通话的回忆,责怪起自己为什么会怀疑他。

她把照片放下,手里的充电器掉在地上,卡在了老旧的地板缝隙里,她弯下腰去捡,却无意间透过地板缝隙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恍惚中,她看到了人类的眼球。

一个诡谲怪异的念头悄无声息地涌现在她脑海里,让她的心脏开始砰砰直跳。

为了验证到底是不是错觉,她大着胆子,撬开了松动的地板块。地板下藏着一个透明罐子,里面全都是用不明液体浸泡着的人类眼球!

苏沅沅脸色陡然煞白,她跌坐在地捂住了嘴巴没让自己叫出来。

耳畔是心脏剧烈的跳动声,阵阵寒意从背后直窜上来,平日里和她相处的阳光少年,竟是犯下多起命案的变态杀人犯!

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想逃,可是她想到了躺在医院的郑喆。

苏沅沅深吸了口气强迫她自己冷静下来,觉得她得做点什么,于是她对准罐子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脑海里乱做一团,仅有的理智告诉她下一步应该报警,于是她颤抖着手在手机上按了110三个数字,几秒钟的时间,电话拨通了。

防盗门的门锁却在此时“咔哒咔哒”地响了——崔仁涵回家了。

电话那端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门开了。

手机保持着通话状态,她手忙脚乱地把地板塞回去,而门口的他听见了卧室的响动,立刻来查看。

“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苏沅沅惊魂未定地抬起头:“我、我是来还手机充电器的。”

他看着她躲闪的眼神,视线下落,看到了地上慌忙中被塞回去的地板块,顿时了然。

而苏沅沅紧张的时候无意碰了一下手机,屏幕亮了,显示着还在通话中的110。

崔仁涵刚好看到了,他靠近她很自然地拿过她的手机,挂断了,又把手机放在自己身上。

“看来你都看到了啊,姐姐。”轻敛的眼眸中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苏沅沅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她颤抖着双唇,似是在和他确认:“仁涵,那些人…都是你杀的吗?”

他垂眸,沉默半晌,忽而露出一个微笑:“是啊。如你所见,我就是最近那起挖眼案的杀人犯。”

说罢,她后颈一痛,眼前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苏沅沅失去了意识。

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身处于一个陌生的屋子里,她被他绑在椅子上。房间里昏暗无比,窗外下起了瓢泼大雨。

“姐姐,你醒了。”

她这才发现,他就坐在房间的角落里静静看着她。

“你要做什么?”苏沅沅强装镇定,可颤抖的眼神却出卖了她。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无声地笑了:“姐姐,你不用害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把你绑起来,只是怕你发现我是个怪物,会逃跑。”

他说话的时候窗外的闪电一闪而过,趁得他的脸一半阴沉一半明亮,有些诡异。

她沉默良久,等到平静下来以后问道:“仁涵,你为什么要杀那些人?”

“想杀就杀了,反正都是些不值得活在世上的杂碎。”

“你小时候不是这样的。”苏沅沅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从时空那端救下来的孩子长大后竟是个杀人魔。

“呵?小时候吗?”低声的嗤笑如跗骨之蛆,他咧开嘴角,垂眸掩住眼里愈发扭曲的目光,慢条斯理道,“我本来就是个怪物啊。所以我爸爸才想方设法想驱除我身上的‘恶灵’。”

他小的时候和别的小朋友不同,他喜欢背地里虐杀小动物。他爸爸也发现了他不正常,于是把他关起来,不许他和其他小朋友接触,并且开始隔三差五地给他做法事,说是要驱除他身上的恶灵。

他就像一只生活在阴沟里的老鼠,一直就那样活在无边的黑暗里苟延残喘,等待着腐烂。直到他接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电话,男人给了他一串电话号码,说只要他拨通了这个电话就会有人救他走。

后来他才知道男人给他的电话号码来自未来,他很喜欢电话那端的温柔姐姐,姐姐会倾听他心中的种种无法和别人分享的事,姐姐会和他聊天,给他描述十年后的世界给他希望,姐姐还会在他想听故事的时候,不厌其烦地给他讲故事。

直到有一天,姐姐说他会死在平安夜,让他小心爸爸。

于是,那天他在他的酒里下了安眠药,然后把他推下了楼。爸爸死了,他活了下来。

他决定好好生活,至少要在未来的日子,见到那位姐姐。

可是生活有些无趣,随着长大虐杀动物已经无法满足他了,他开始改变目标去杀人。

杀戮的时候,他很快乐。听着那些人的惨叫声,看着他们身体里源源不断冒出的血液,就会有一种奇特的满足感。他为了纪念这种感觉,每杀一个人,挖掉那人的眼球做纪念。

“可是,你小时候不是说长大以后想当警察吗?”苏沅沅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绪。

“小的时候的确想过,可长大后我觉得当警察远没有当杀人犯有趣。哦对了,说到警察,你的警察前男友刚刚咽气了。”他天真无害地笑着,拿出手机,给她看最新的新闻视频。

视频里蜂拥而至的记者在医院报道着挖眼杀人案警官死亡的消息。原来,他刚才不是回学校,而是去医院杀郑喆。上次他失手没杀掉他,害自己也受了伤,但老天都在帮他,郑喆在医院里昏迷不醒,他略施小计引开了把守的警官们,又伪装成医务人员在他的输液器里加了点东西,然后趁乱离开了。

美中不足的是,这回没有机会留下郑喆的眼球做纪念。

看着屏幕里郑喆死亡的新闻,苏沅沅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泪唰地淌了下来。

把手机随手丢在一边,崔仁涵伸手捧住她的脸,指尖温柔地给她擦着泪水。

“姐姐别哭了,你身边还有我啊。”

她扭头躲开了他的触碰,眼里是不加修饰的厌恶,苏沅沅咬牙说道:“别碰我!”

姐姐讨厌他?

他的手指颤了一下,那种抓不住对方的恐慌让他喘不过来气。

“姐姐,你讨厌我,就因为我是杀人犯吗?”少年的黑瞳露出了些许迷茫的情绪,他轻轻歪头,声音带着哭腔,“你救了我,却讨厌我?”

苏沅沅闭了闭眼睛,她觉得心口处仿佛被人狠狠刮了道口子,血淋淋地痛。如果当初她没有救下他,是不是后来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他见她不理他,眸中惶恐更深,脸上混杂着不知是哭是笑的扭曲之感。

“不过没关系,反正姐姐以后生活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我会让你重新喜欢我的。”他似是自言自语,像是说给她听。

“姐姐,”他俯下身来,毒蛇般环住她的肩头,少年附在她的耳畔,吐出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吧。”

恶魔伪装成坠落地狱的天使。

善良的人类朝他伸出手,试图把他带出地狱。

恶魔握紧她的手后,却撕下伪装,笑着张开黝黑的翅膀,他拽着她不断下落,企图把她拖进无尽的黑暗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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