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凌晨，门锁终于传来转动的声音。谢昱推门而入，满身酒气，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手臂上，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他看到凌煦坐在沙发上，愣了一下，随即扯出一个笑容，“你怎么来了？”

凌煦站起身，目光紧紧盯着他，“你这段时间到底在干什么？”

谢昱避开他的视线，走到吧台边倒了杯水，语气含糊，“就是一些应酬，没什么特别的。”

一些应酬？他又不是没见过谢昱应酬的时候，有哪次是和这次一样搞这么大阵仗的，还是个持续了一个多月的拉锯战。凌煦的拳头攥紧，指节发白。他总觉得谢昱绝对有事情瞒着他，那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让他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喘不过气来。

“谢昱，你到底瞒着我什么？”凌煦的声音有些发抖。

谢昱的手顿了顿，水杯里的水微微晃动。他转过身，走到凌煦面前，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眼神里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情绪，“再等等，马上就好起来了。”

谢昱的身上总有混杂着淡淡的尼古丁的檀木香水味，凌煦虽然自己也抽烟，但他不喜欢自己或者别人身上有烟味，可谢昱不一样，凌煦反而觉得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但此时此刻，谢昱身上的酒精味却盖掉了原本的气味。

凌煦抓住他的手，指尖冰凉，“忙成这样？什么都不跟我说？”

谢昱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将他拉进怀里，低声说，“相信我。”

凌煦的胸口剧烈起伏，心里的不安和愤怒像是潮水般涌上来。他一把摁住对方的后脑勺，贴上了谢昱的唇。他啃得很用力，像是要把谢昱的嘴唇咬破，舌头咬断，直到一股血腥味在口腔内弥漫。谢昱没有反抗，只是回应着这个发泄着情绪的吻，任由对方在自己的唇上肆虐。

末了，他们的嘴唇分开，谢昱的嘴唇上带着一抹血丝。他没有生气，只是无奈地笑着，抬手擦了擦嘴角，“小煦，你是狗吗？你要咬死我？”

凌煦盯着他，眼里满是挣扎和不解。他想要相信谢昱，可那种被隔绝在外的感觉让他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无法释怀——就像之前，他被凌家隔绝在外一样。

谢昱不是说有他在吗，所以他爱谢昱绝对的感情，所以他以为爱是将对方融进自己的身体和生命中，但原来爱与不爱的尽头，都是一样的。若神爱世人，他就不会一次又一次地生活在世界之外。

两人站在昏暗的客厅里，彼此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末了，凌煦像泄了一口气般，声音有气无力，“算了，随便你。”说完他转身去打开大门。

和他们一样吧，和他们一样抛下我，将我从你的世界中阻隔、剥离。

凌煦没有回头。

谢昱嘴唇微动，没有说话，他看着凌煦消失在门后到背影，紧紧咬住了自己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