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谢拉了拉口罩,麻溜地起来了:“用不着。”
景谢眼眶红红的,只是因为生病发烧,把眼眶周围都烧红了。
景谢:“先去看看宋若雪又在头上顶什么玩意,指不定还有续集……”
薄柏清只说:“我叫车了,在门口。你药买了吗?”
景谢:“没有。不是,不是在和你说宋若雪的事情吗?”
薄柏清:“先看一下病再走。”
景谢不喜欢吃药和打针,他丧着脸:“这不是旷课吗?”
薄柏清调侃:“你还在意这个?校霸?”
景谢被薄柏清的校霸雷得不清。
但争执不过,车毕竟是薄柏清叫的、而班主任对薄柏清十分信任,景谢现在就是被薄柏清带着走的可怜病患。
景谢争执不过薄柏清,臭着脸被薄柏清带到了诊所。
在诊所里,医师站在柜台面前:“打针?”
“38度,温度太高了。”
“什么时候发烧的?”
景谢抱着手臂,坐在角落,一脸不配合:“昨天。”
医师:“哪得早点来治疗呀。”
景谢:“又死不了。”
医师:“喉咙痛?有哪里不舒服吗?”
景谢:“都还好。不打针。”
医师被景谢这个不配合的态度给震惊了。
薄柏清撩起眼皮:“给他打个吊瓶吧。”
景谢刚要说什么,薄柏清说:“校霸。就当照顾照顾我吧,你在外面出事了我担不起。还是说,你怕打针?”
景谢:“……”
烦死了。
该死的薄柏清。好烦。
景谢黑着脸,坐在诊所的椅子上,医生在给他擦拭酒精棉签,针扎进去一瞬间,血管有点痛。
景谢微微蹙眉,可在这一瞬间,痛竟然觉得有些爽。
打吊瓶总是要等上很长一段时间。
景谢不喜欢打吊瓶。也不喜欢在诊所。很冰凉。
至于为什么不喜欢……
景谢坐在位置上,他确实身体不舒服,盯着角落的光影,垂着眼睛。不知不觉睡着了。
他睡得不踏实,脑海里一下闪过宋若雪那乱七八糟的小人话,Omega、Alpha的。
一下想到遥远遥远的午后,那时候他还没有这么这么的孤独,还没有被独自留下。
景谢自己孤零零坐在诊所里,黄昏西沉,黄色的光在诊所留下大片的光影,把诊所的椅子照得昏黄。
吊瓶把手背灌得发痛。
空旷的医院没有人,只有一排排的空档的椅子。
病气似乎从鼻子冲到了眼部和脑部的神经。
景谢轻轻喊:“妈?阿妹?”
只能听到他自己的声音空荡荡地回荡在在诊所里,比时间更寂寥。落不到归处。
耳边窸窸窣窣的男声传来。
景谢头晕脑胀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到穿着校服的男生正低着头,和手机讲着什么。
男生压低声音说:“嗯,老师。晚点去学校,景谢高烧38度,现在刚打完吊瓶。”
景谢有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眯着眼睛看他,男生站在一旁,在光影下,他的脖颈和手臂线条都十分利落硬朗。
景谢:“妈?”
“……”
薄柏清放下手机,看向景谢,开口几次,都没说出话。最后满脸无言:
“醒了?睡傻了?认不出人?”
熟悉的嘲讽。
熟悉的配方。
景谢的眼睛一眨,彻底醒了过来,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盖着校服,上面有若有似无干净洗衣液味道。
手上的吊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拔了。上面用白色医用胶带贴着酒精棉芯。
头重脚轻。
景谢按着太阳穴,回到了现实,也意识到自己喊了什么:“……”
景谢掩饰性地补了一句:“滚。”
薄柏清被他这小没良心地给气笑了,但却也没有和病患计较。
他去前给小诊所的医护结账。
景谢后知后觉。他现在精力不振、眯着眼睛看薄柏青。
薄柏青的背影高挑,高中生的男孩子已经能承担起事情,男生的脊背高挑又硬朗,后背宽阔,照顾人的时候,意外令人有安全感。
景谢盯了一会,心想:
许是他病了。
他坐在位置上,把薄柏青的衣服不大自在地放在一旁。上面墨水的香味好像还渗透在手上。
也就是因为他病了。
才会在这个时候,被人照顾的时候,对薄柏青有那么一点点轻微地改观。
薄柏青结账回来的时候,景谢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多少,我转给你。”
看着被放到一旁的外套,薄柏青也没说什么。
说到底,给景谢放衣服是他偶尔良心发作。
薄柏青和景谢加了好友。说来好笑。两人之前的关系可以说是水深火热,乃至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直到现在,才有了微信上的联系。
加完好友,景谢凭着感觉转了两千。
景谢是个不差钱的主,薄柏青也是,没收,把手机放进口袋。
薄柏青说:“跟上大部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