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是陆觉秋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谢却还有些不太清醒,脑袋还在疼,他不太舒服地皱了皱眉。
“给。”注意到谢却的异样,陆觉秋拿了瓶水递过去,开口:“你们两个月没出来,我怕出事,就一直在这边等着。”
冥婚是要挑日子的,一月只有一次,谢却以为只过了两天,殊不知陆觉秋已经在外面等了两个月。
“这么久的吗?”谢却拧开瓶盖喝了口水,润过嗓子后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荆谢白呢?在后面?”谢却还惦记着荆谢白的伤。车上只有他和陆觉秋,后面跟着好几辆黑色豪车,疾驰在山路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拍电影。
陆觉秋看了眼谢却,确认对方已经开机完毕后又转过头专心开车。
“医院。”他随口回答道。
“他两个月没出现,现在一出现又带着伤。我怕麻烦,直接把他送去荆家了。”
荆谢白实力高超,很少受伤。如今这副模样出现,惹得荆家上上下下紧张起来,刚从瞳井沟出来就被送去医院检查了。
本来谢却也是要跟着过去的,但是陆觉秋有话要问他,就先把人留下了。
“行了,把你们经历的都告诉我。”陆觉秋脚踩油门,几个熟练的转弯过后成功把身后的人甩开。
“嗯?”谢却不明白陆觉秋的意思,反应了几秒才开口把这两天的事都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
他毕竟不是真的驱鬼师,有些事还是不要掺合的好。
听完谢却的话陆觉秋沉默了许久,嘴角不自觉微微下垂,眼神很冷,平日里散着的头发今天却扎了起来,露出头发下那张布满寒意的脸。
“怎么了?”谢却有些害怕,他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事情没解决,但又想不出哪里有遗漏。
新郎没了,丧门神也解决了,还有什么没处理?
“是没处理好吗?”谢却追问道,当时情况紧急,有些问题确实照顾不到,但是有这么严重吗。
谢却还想开口,却被陆觉秋抢了先:“你刚当驱鬼师不知道,这世间最忌讳生死胎,死胎注定化为厉鬼,若是处理不当则必将造成大乱。”
新娘既然能隐瞒众人自己怀有身孕的事实,那肯定还未显怀,这时候的胎儿还未成人,阴气不算重,可要是成了血胎,就不好说了。
所谓血胎,顾名思义,是用血气养着的胎儿。
新娘怨气这么重,几乎是一死便化成了厉鬼,身体里残余的阳气滋养着胎儿,又有阴气影响,养成血胎并不奇怪。
血胎一出生便有神智,出手杀了全村人也并无可能。杀了这么多人的血胎实力必然大增,若非新娘是他生母,对其有压制,恐怕他也就不需在绕这么大弯子,布这个局了。
他杀不了新娘,便利用新娘对新娘的恨意,让她成为丧门神,日日夜夜困在此地,不断折磨新郎。
然后他在以陈山之名解决此事,并放出风声,等着人来调查他。
若是解决了新娘,则是帮陈山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他在这世间,可就真的没什么怕的了;若是没解决,那就要丧命于此,构不成威胁。
真是一步好棋。
看来这陈山,当真不好对付。
陆觉秋脸色又冷了几分,他看向一旁的谢却,询道:“生死门开的时候你有没有什么异样?”
谢却当时阳气已经很微弱了,生死门向来阴气旺盛,按理来说谢却应该在生死门开的一瞬间就晕过去了,不可能还能坚持到丧门神被处置。
“啊?没有啊。”谢却不懂陆觉秋心中所想,他也奇怪为什么向来厉鬼遍布的生死门今天却空无一鬼,甚至还引来了罚恶司。
陆觉秋:“………”
事已至此,还是先去看看荆谢白吧,他能意识到的问题,荆谢白肯定也早就看出来了。
陆觉秋不再开口,一心开车。
车内一时间沉默下来,谢却不太习惯这种安静,好在很快到了荆谢白所在的医院。
陆觉秋停好车,又在路边买了一堆水果,和谢却一起进了医院。
荆谢白的病房在顶楼,没什么人,他们进去的时候荆谢白正在翻看杂志。
“哟,来了。”
荆谢白把杂志随手一扔,双手靠在脑后,神色飞扬,哪有什么病人的样子,都能被拉去拍杂志了。
陆觉秋睨了他一眼,把水果放在一旁,问道:“其他人呢?”
荆谢白:“都赶走了。烦死人了,一点小伤而已,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
他又不是第一次受伤,每次出事都被家里人知道都免不了一顿全身检查。
谢却不放心,关心道:“你真没事?”他记得荆谢白和丧门神激战的时候受伤了来着。
“当然没事,就一个丧门神而已,还不至于把我怎么样。”荆谢白从果袋里挑了个成色上加的苹果出来,动作利落地削了皮,大口吃着。
陆觉秋看他这样就来火,语气讥讽:“得了吧你,要不是有我替你挡着,你早被骂惨了。”
这两个月来出了不少事,厉鬼层出不穷,荆家家主又不在,什么事都落在了他头上,把他忙的好几夜没睡。
听了陆觉秋的话,荆谢白正了正神色,恢复一贯的沉稳:“都发生了什么事?说来听听。”
涉及到正事,陆觉秋也收起脾气来了,小声说道:“厉鬼层出不穷,已经有人意识到了不对劲,说要召集天下驱鬼师开会商量对策。”
在天下大乱前驱鬼师内部都会召开会议共商对策,但现如今驱鬼师实力分布错综复杂,不少半道出家的野道士,想要管控这些人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