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年事已高,从小儿子偷矿被抓,身体就一直不好,谢家以防万一,连棺榇都备好了,就怕临到跟前手忙脚乱。
贵春告诉谢冕府里有事,谢冕第一反应就是他母亲不行了,从春红院出来,快马加鞭地往家里赶,深怕他母亲真没了,他这个做儿子的没在跟前送终,反而和别的女人鬼混,传出去不好听。
谢家大门紧闭,门口没有挂白幡,不像有丧的样子。
谢冕下马见此先悄悄地松口气,支使贵春去叫门。
守门的开门见是他,喜得眉开眼笑,“大爷你可回来了,里面催了好几回了。”
谢冕趁便理了理衣裳,“可知所为何事?”
“好像是老夫人不舒服,找你呢。”
谢冕径直去了他母亲那里。
刚走进院子,就听房里一阵嚎啕哭声,凄苦悲怆。谢冕关心则乱,心又悬起来,心想他母亲真没了?
疾步走进去。
他母亲活得好好的,没有死。
就是她带头在上面哭,底下来问疾的媳妇、孙子、孙女连带府里的用人满满一屋子人,陪着她在下面哭成一片。
谢冕的眉毛皱起来。
房里的人看见他进来,除了谢老夫人,都站起来。
谢冕先打发小辈回去休息,跟着坐到谢老夫人床前,陪笑问:“发生了何事?母亲何故如何伤心?”
谢老夫人这日的精神其实不错,中午吃了小半碗饭,晚上就着小菜又喝了小半碗燕窝粥,饭后又小睡片刻,这会子两眼矍铄,没有丝毫的疲态。
她老泪纵横,直瞪瞪地盯着谢冕望半天,厉声质问:“你上哪去了?怎么这会子才来?”
谢冕回:“儿子陪人在西园谈生意,所以回来得晚了些。”
“谈生意?”谢老夫人冷笑,“怕是跟哪个狐狸精逍遥快活还差不多。”
谢冕往她床边一坐,她就闻到他身上一股女人身上的香味,特别的生气。
谢冕神色不变地回:“母亲误会了,儿子并不敢这么做。”
二房的戚氏,也就是谢冕的兄弟谢方的妻子,素着一张脸立在谢老夫人的床头,拿帕子抹泪道:“老祖宗千万不要错怪了大伯,二爷如今人在牢里,生死未卜,大伯日日为二爷奔走,绝无心这些事。”
她这话听着像是给谢冕求情,但和谢冕身上没法掩盖的女人香气一对比,就显得格外的讽刺。
谢老夫人被她说得心酸,又哭起来。
“我刚刚做梦,梦到你兄弟了,好不凄惨地死在大牢里,把我的心都疼死了。我醒来想肯定是他在牢里出什么事了,不然绝不会托这样的梦,就想着让你去打探打探,看是什么事,哪知连你的人影都看不见。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只想着跟外面那些狐狸精逍鬼混,你兄弟要有个好歹,你让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和谢家的列祖列宗?”
谢冕耐着性子回:“母亲多虑了,二弟他在牢里活得好好的,绝无母亲说的这些事。”
“你没有去看,怎么知道他没事?”
谢冕只好回:“儿子明日一早就去,天太晚了,母亲还是早点休息吧。”
从谢老夫人房里出来,谢冕的原配妻子赵氏,好心提醒谢冕:“爷该换了身衣裳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