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丈夫也骤然清醒。
他暗骂一句,眉头紧锁。
若不是那个人蛊惑看守潜逃,他也不必那么疲累、也不会拒绝小妻子的请求。
想着,丈夫更加烦躁。
两人在卧室门口小声交谈,丝毫没有注意到床上的人悠然转醒。
闻钰紧紧缩在被窝里,听着门口隐隐绰绰传来的交谈声,努力忍着泪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原来,拒绝自己,是因为那人来了吗?
闻钰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要停摆。
他不愿像一个幽怨的怨夫似的,但他忍不住。
他是真心爱慕着丈夫、全心全意地深爱着丈夫的。
他又怎么可以……可以视而不见呢?
闻钰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开采钻石的工具狠狠开凿,在上面一下、两下。
悲伤、难过,随着泪水哗啦啦的向外流淌。
怎么可以不难过呢?
泪水打湿枕头,闻钰竖着耳朵,听到丈夫带着那人去了书房。
闻钰一夜未眠,丈夫也一夜未归,和那个人在书房待了整整一晚上,直到凌晨,那个人才悄然离开。
狼狈极了。
闻钰坐起,摸着自己红肿的眼睛,自嘲地勾起唇角。
他本就该知道的,作为鸠占鹊巢的小偷,不可能会有一个he的美满结局的。
听到丈夫的脚步声,闻钰停止自怨自艾,赶忙钻回被子里。
脑袋背对着丈夫,闻钰听到丈夫走到床边,弯腰凑过来,轻轻蹭了蹭自己的后脑勺。
丈夫身上,是和昨夜不一样的香气,是两种混杂在一起的香气。
闻钰努力克制着,努力不让泪水在此刻滑落。
他的心脏已经百孔千疮、摇摇欲坠,丈夫身上混杂的香气,则是最后一击。
轰然倒塌。
待丈夫走后,闻钰坐起,捂着腹部不自觉往外呕着。
红肿的眼眶依旧往外涌着泪水,像是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在今天流干似的。
胃绞痛,闻钰扶着床头干呕几声。
为什么要让他知道这些事情呢?为什么丈夫不能把尾巴藏好呢?为什么要拒绝他的求欢呢?
闻钰哭得狼狈极了。
一时间,他竟想不到在这个异世里,寻求谁的帮助。
是啊,他是个外来者,在这个世界,本没有亲人的。
丈夫,也不是他的丈夫。
闻钰像一朵断了生气的花朵,每天坐在阳台上,一坐就是一整天,不吃不喝、不动不理。
那状态,是个明眼人都瞧得出不对劲来。
丈夫心急如焚。
可一边是想要达成目的便推拒不掉的工作,一边是如花朵般日见萎靡的小妻子。
没有办法,曾经闻钰失眠时喝过一段时间的牛奶,又被丈夫采购回来了。
仰着头,“看着”丈夫,闻钰抿唇:“一定要喝吗。”
“是的。”丈夫端着杯子,看着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脸颊,这些天又迅速消瘦下去,忍不住蹙眉:“牛奶对身体好,宝宝喝点,好不好?”
闻钰不语。
许久,在丈夫的目光下,他才伸手,接过了牛奶杯子。
在丈夫的注视下,他仰头,把口感奇怪的牛奶一口气喝完。
从前,闻钰就知道丈夫端来的牛奶很催眠。喝下去要不了多久,闻钰便昏昏欲睡了。
牛奶杯子被收走,闻钰被丈夫拦腰抱起,轻轻放进舒适柔软的被窝里,逐渐抵抗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短短几天,小妻子好不容易有了些肉的下巴又变得尖尖的了。
丈夫蹙眉,伸手摩挲着那细腻光洁的下巴,忍不住心疼。
不等他好好再看小妻子几眼,口袋里的手机便开始震动了。
丈夫掏出看了一眼,又瞧了一眼酣睡的小妻子,摇摆片刻,他最终起身离开家门。
那牛奶,成了闻钰的一日三餐。
闻钰每天昏昏欲睡,像是被放进保鲜剂里的鲜花,阻止了他的枯萎。
但也只是短暂阻止罢了。
闻钰知道,丈夫的牛奶里加了东西的。
他每次喝完就犯困,他怎么会不知道。
在丈夫注视下乖乖喝干净,等到丈夫离开,他便冲进卫生间,将胃里的牛奶全都呕了出来。
眼眶微红,闻钰无力地靠在墙角。
这种日子,他过够了。
他不想再每天昏昏欲睡,醒来时,从丈夫身上闻到混杂的香气了。
或许,这就是上天,对于他鸠占鹊巢的惩罚。
闻钰真的,真的不想要再这样继续下去。
继续看着丈夫为自己喂下参杂东西的牛奶后,奔赴到另一个情'人怀中。
闻钰接受不了,他也不愿意再接受了。
洗干净手指,闻钰摸索着回到卧室,把自己藏起来的那部手机翻找出来,充上电。
片刻,手机开机。
闻钰摸索着,找到季来之的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