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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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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郁熠朝再不能在此拖延,准备动身离开。

林停晚将他送出山,一路无言。

“出了这条路,前面应该有人接应,我不走了。”林停晚站定,这个地方能全须全尾地看到他被人接走。

郁熠朝听罢眉头微皱,“何人接应?”

林停晚甩开他,要笑不笑看他装傻,“你说呢?难道让华宿从白水赶来?”

自然是江承驰的人。

果然,从一开始被熊群驱逐都是江承驰将计就计的离开。而郁熠朝一直不肯明说的说服江承驰同林停晚一起外出赤华山的理由,根本也不是什么为了用羚锋军首领后代祭奠穆家军。

——是为了利用林停晚探听周闻竹的事情。

江承驰对穆家军全军覆没耿耿于怀,但是却丝毫不怀疑皇帝,反而偏执地将所有罪过推到皇后身上。白义信从布帛人像中得到的秘密看样子并未完全上传给江承驰,但后者有所怀疑,所以借着林停晚来到周闻竹——现在是秦厘旧居,试图挖掘真相。

郁熠朝唇角上扬,隔着烟蝉绫能感受到他的笑意,“你既然知道江承驰的意图,也应该明白他不会把你活生生放跑,都纵容我这么久了,不差这一回吧,阿晚。”

林停晚拍开他要牵上来的手,“哪有卧底一下午就水落石出完成任务,你怎么不说多留几天?”

反正江承驰的人也不会怀疑。

郁熠朝捉不到林停晚,就往前一步拉进两人距离,直接把人抱住,“那谁让我的阿晚这么聪明,江承驰那蠢钝的脑子想了二十多年没明白的问题,被你一下点破了。”

他的气息扫过林停晚的耳廓,后者耳根泛起红温,装道:“注意措辞,郁老板。”

郁熠朝:“也没错啊,你难道不是我的?还是江承驰他不蠢?”

……

“你若是觉得我占了你便宜,我也是你的。永远都是……”

林停晚气息陡然加重,也没人说过兰烬的毒性中有让人脸皮变厚的副作用啊!他原本占领的道德高点一下子被拉下气势,鹌鹑一样缩在郁熠朝怀里想着回击对策。

郁熠朝眼疾加重,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摘下绫布看看林停晚,稍正色道:“江承驰原本就对皇后恨之入骨,碍于没有证据迟迟未动。如今有了把柄,怕是会迫不及待行动。”

“从这点上来说,江承驰和秦厘的目标是一致的。但是目前看来秦厘并未直接受到江承驰的管控,不然不会大费周章从我这里绕一圈寻找答案。”林停晚若有所思。

“苏绾乔的情郎……”

“那个侍卫……”

两人异口同声,共同关注到这个奇怪的人。作为侍卫,能随意出入枫林小院,江承驰不知道是不可能的。既有授意,那便带着目的靠近。是为了从另一个方向诱导苏绾乔配置回光?

以苏绾乔的才智,竟完全没有发现异样?还是只是假装服从?

“也有可能只是简单的骗人。”郁熠朝提供了另一个可能,“别忘了周林檎被指使从泾关拿来了袁医未完成的配方,没有医术基础的人无非一张废纸。”

林停晚赞同,但是有一点他想不明白,“但是她为何骗咱们,难道真喜欢上那叫展郎的侍卫了?”

“为何不可?”郁熠朝觉得理所当然。

“不是,那是江承驰的人,明显是被利用了,何以付出真心,岂非自寻死路?”

郁熠朝眼底深沉,出言却轻快:“她不是告诉你我了,有些人便是一别经年而一见如故。”

林停晚总觉得他话说的缱绻,撇嘴:“苏绾乔说的可没有郁老板这么动听。”

郁熠朝难得地没有追着表白心迹,反而拉开一点两人的距离,浅笑着问:“那阿晚呢?相信吗?”

林停晚感到郁熠朝莫名的紧张,奇怪道:“相信什么?”

“宿命。”

林停晚懵了,虽然苏绾乔确实也表达了这样的意思,但是似乎也并没有这样宏大而悲壮。他感到郁熠朝的不安,这是他心虚的表现。

“在刘家庄的山里我就回答过你,听天由命,顺其自然。这自然是信的。”

“那这个命里若是没有我呢?”

林停晚微微一笑,上手勾住郁熠朝的嘴,用力一扯,“没有你的话在临山你亲我的时候就会被踹下阁楼。再胡说八道——”

郁熠朝维持着被林停晚捏脸的姿势屏气凝神听他的答案。

“我就不信命了呗。”

多大点事……

郁熠朝无语片刻,被逗笑出声。这人真是,总是这样出其不意,让人沉迷。

林停晚松开他的脸颊,凉丝丝道:“铺垫这么久,赶紧说吧,再磨叽一会明天你也走不出赤华山。”

然后还拍着胸脯担保:“不管你说什么,做了什么,我都要你,毕竟都成亲上床了,凑活过呗。”

郁熠朝:……怎么能叫凑活。

“林伯母的手帕后面的字我知道是什么。”郁熠朝坦言,“雪冤知早晚,雨泣渡江湖。这句诗与‘数声风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像秦’出自同一人。”

林停晚默念着:“雪冤……我娘不识诗书,女子的帕巾也不会随意给人,这想来是我爹写的。是想告诉我娘他在宫中被迫谋逆的冤屈吗?”

郁熠朝半阖眼眸,“不,应该是暗示你母亲——快逃。”

林停晚诧然:“什么意思?”

“阿晚,你记得我和你说过,我爹死的时候,一直在说‘对不起’,其实他前面还说了一句话,当时我没能听出来,现在想来便是这句‘雪冤知早晚,雨泣渡江湖’。我想他并非在与穆家军道歉,而是你……”

林停晚好像听不懂话了,这些单独的场景都十分合理,组合在一起便诡异起来。

“你是说,你我的父辈之前就相识?”

三十前,羚锋军与穆家军还并未显现出诸多问题,两股势力共同歼敌卫国,在西北鏖战中曾有过短暂的合作。石山行与郁行远相识于此。

彼时石山行已是羚锋军的统帅,而郁行远只是穆家军的小将军,一次战斗中石山行救下郁行远,两人志趣相投,来往数年。直到穆家军内部出现谋逆的前兆——穆封华打算靠着军力直接一步到位拥戴江承驰为王,自己把持年幼的皇孙做手眼通天的外戚。

郁行远不能擅自离开军中,用家书传给郁行志让他告知石山行,岂知郁行志将此信作为依附当今皇后的投名状进献,一举正中皇后下怀,当即使计在赤华山全歼穆家军。

郁行志竟还想着他的弟弟,提前使计将人困在家中,侥幸留下一条命。

然而郁行远对此震怒,兄弟二人大吵一架。但是在听到现状后,郁行远也不得不承认没有更好的办法。

因为郁行志说:“你以为羚锋军还是之前的羚锋军?他能将穆家军围剿,自相残杀的暴虐行径,这样一支军队能平叛?还有你以为那太子是个傻的,他小叔子要谋反就谋反,他一点没反应?还用的着你通风报信?自从那老不死的皇帝要收兵权,石山行便与南山王越走越近,现在太子怕是忌惮他的很,根本不肯下放兵权。我告诉你,石山行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郁行志才回过神来,原来石山行被困在宫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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