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负责记录的刘臻表情为难,还是将刚才的提议记录在了有待商讨的一栏,顺手将纸张向前快速浏览了一番,“不过再提一遍,巡演场馆的事情,上次是仙台和神户那边的两个场馆说,因为上次新闻的事情要再考虑一下。”
“对,还有这事儿。”小島抚着下巴挠了挠,“孝宏先生年前也说了这个事情,他说他会去跟进。”
“那么,马上要做的就是十点与本杰明先生的线上会议,对接一下曲子和行程之类的东西。”
“还有……一之濑留下来的那些曲子,他希望我们能用。”
“哈,这是在请求,还是给我们下指令呢。”坐在角落的林光冷笑一声,她看到遠山捂着嘴摇了摇头,声音闷闷的:“用吧,就当了他最后一个心愿也好。”
“我想应该在出发之前,我们应该会天天在这里见面。”
围坐在一起的成员们纷纷点头,对刘臻的话表示赞同
“还有二十分钟,准备开会吧。”
佐藤明奈与远藤纱由里坐在咖啡厅靠窗的卡座当中,佐藤侧过身子温柔注视着远藤为二人的卡布奇诺留下照片。
“请问是几位客人?”
“啊,我们已经有朋友到了。”
听见友人熟悉的声音转头,佐藤招呼着星野和大庭落座,趁着服务员上前询问点单,佐藤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和服务员说话的,星野的侧脸。一如既往明媚的五官,给人的感觉却与往常有些不同。等服务员拿着点单走远,转过头的星野立刻回过头来盯着佐藤,语气直接:“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就是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确实有变化,是哪里不一样了呢?”
星野夜海的双手虚握着将手心对着自己完美的下颚线,用故作扭捏的声线和忽闪的睫毛左右询问周围的好友。
“别这样,我们刚吃的早饭。”
远藤压着一侧的眉头,向后移开的脸上毫不掩饰对此行为的嫌弃与厌恶,大庭则用手掩着面目,生怕被周围的客人认出自己。
“切,”一瞬便回到自然状态的星野同样嫌弃地撇了撇嘴,“你先问的。”
“对,就是这里!”佐藤的食指轻点,盯着她刚才点单时有意无意搁在桌上的左手,“手表!你换了新的手表!”
“正确!”
一脸得意地将左手腕微微露出,一块成色崭新的精巧表盘在阳光下荡漾着橄榄绿色的光泽,却也比不过此时星野脸上带点炫耀的眉飞色舞,
“好漂亮的手表,不过这个不像是你自己会买的款式。”佐藤盯着表带上的点点闪烁,点了点下巴,“粉丝送的?”
“秘密。”
“哦。”佐藤翻了个白眼,刚好星野和大庭点的咖啡被端了上来,被放在一块的咖啡杯与准备在阳光与绿植下合影的女孩们一起,被收进了星野手机的取景框,
“手长就是好呢。”
大庭端起自己的咖啡杯抿了一口,舔去嘴角的泡沫开口:“等会要去下北泽对吧,我刚好想有想要去的音像店。”
“不过那里今天肯定很多人。”星野低着头挑着相册里的照片,将还不错的发给到了几人的小群里,“这些我发个推特哦。”
“你不是说,打算买衣服来着?”
“嗯。”星野编辑文字的手指轻点屏幕,头也不抬回答道:“想把衣柜里那些衣服全换了。”
暗含深意的发言让其他三人微微侧目,躲在手里的咖啡杯下的她们默契地交换眼神,
“那走吧?”
“呜……”发红的掌心捏着鼓棒将其擦拭干净,林光倒在地垫上哀嚎,“头要晕啦。”
“辛、咳,辛苦啦。”感觉到喉咙的不适,小島清了清嗓子,又灌了一口温水含在口中。
“你们俩,过了几天舒坦日子吧。”刘臻细细擦着琴弦与琴颈上的污渍,语气里带了些调侃。
“嘿……嘿嘿。”从地上传来的傻笑坐实了刘臻的推测,“啊,地板好舒服。”
“上去吧,今天要做的已经结束了。”遠山拎起吉他盒站在楼梯上,看着躺在地上林光并没有起身的打算,“我去换身衣服,我们去海边转转?”
“好诶!”
晚霞将天边染成了蓝粉色,裹挟着些许阴暗的灰,仿佛有一只斑斓的鲸鱼在云海里翻腾。聆听拂过耳畔的微风,遠山悠闲地靠在刘臻的车座上,身后偶尔传来林光与小島的能盖过引擎声的嬉闹。海岸公路上两辆机车相继驶入山下,一前一后停在了防波堤前。四人沿着海边公路向前晃悠,迎面而来的海风夹杂着水汽,离沙滩不远的海里还有几位正在冲浪的黑色身影。几人的话题从编曲到歌词,再到小島最近在看的狗血爱情剧,最后拉回到了今天的热搜趋势,正走在他们前面的那位主人公身上,
“你觉得是孝宏先联系你,还是你的那位新经纪人女士联系你?”
“我希望,他们都不要来联系我。”面对幸灾乐祸的小島,林光给出了一个最不现实的答案。
“小光不是说过,自己不会再和女人交往了吗?”
“这种话,就和臻说他再也不买琴了,是一样的。”看着刘臻一脸莫名其妙地用手指了指自己,遠山笑容更甚。
“就和楓说自己的效果器已经够了一样。”
“就和光说自己的军鼓音色已经够好了一样。”
“所以我们是,诈骗团伙?”林光开怀大笑也不忘为刚才这段小类比做了个总结。
“欲求不满呢,各位。”
“所以小光,你真的毫无想法吗?”小島在一旁如军师一般擅自为她出谋划策,“女人都会觉得保护了自己的男人特别帅,女人肯定也是一样的,一鼓作气将她拿下,那可是星野夜海!”
“闭嘴!”
锤在小島手臂的那一拳让他吃痛地捂住痛点。林光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去看海面的波涛汹涌,她的眼神死死盯着被推向岸边的海浪,拍打在黝黑的礁石碎成泡沫又落回大海。拍在右肩的大手将她的从回忆的大海里捞出,刘臻站在她身后,不忍看见刚才还依然活泼自在的女孩现在这般颓丧焦虑的模样,耳边是遠山悠悠然的自说自话:
“茧,只能从内侧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