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棠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随后继续提剑而练,这一剑却因为心中心烦意乱而挥得力不从心,她知晓,这是蛊虫又作祟了。
将剑放下,她将一块点心塞进嘴里,又灌了一口茶水,“夏竹,给我打盆水。”
梳妆洗漱了一番,周知棠又换上了一身红色的海棠绣绸缎长裙,梳的发髻上斜插的首饰多了些许,直至戴完了耳环,她总觉得还差了些什么,这才想起还有那海棠手链,忙翻找出来戴在手上。
夏竹看着镜中的美人,夫人上一次精心打扮还是被老夫人逼迫的,这下美貌再现,夏竹越看越欢喜。
然而过了一会儿,周知棠回神,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深觉不似自己了,抬手取下头上的发簪。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怎么就拆了呢?”
“碍事碍眼,别扭。”周知棠手上动作不停,被夏竹阻拦了,“夫人,你这样多好看呀,拆了多可惜。”
周知棠住了手,懊恼这蛊虫的威力,让一个女子差点失去了自我,为了无缘无故的醋意就要弄丢了自己。
“夫人,你前些日子不是要寻些关于蛊虫的书籍吗?姑爷那书房就有。”夏竹凑近了周知棠耳畔,压低了声音说道。
夏竹说得没错,偏头一脸傲娇的看着她,周知棠捏了捏她的脸颊,“夏竹,你这小脑袋瓜子,真是机灵呀!”
夏竹努嘴含笑,眼睛一眨,被夸得心花路放,“那是自然,夫人你想什么我都知晓,不就是喜欢上姑爷了怕被他发现......呜....”
周知棠捂住了她的嘴巴,“夏竹,没有的事,你别乱猜啊,不要发挥你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了。”
都是蛊虫在作祟的。
“徐哥哥,你说得没错,这中原确实美不胜收。”娜提洛拉背对着门,正同他们闲聊,就听见身后的开门声,转头望去,就见夏竹一身碧绿色衣裳走了进来,“这就是嫂嫂吧!”
夏竹微微行礼,而后将那三份羹粥放在桌面上,“姑爷,这是夫人让我送来的莲子羹,这时节吃了暖胃。”
娜提洛拉这才发现认错人了,待她离开之后,走上前,双手狠狠一拍,撑在桌上,“徐哥哥,我能不能看看嫂嫂长什么样子,不然,你怎么看不上我们冥疆的姑娘。”
徐念深在她倾身朝前时起身离开,同她始终保持着距离。“你见她要做什么?”
“不是吧,徐哥哥,我好心好意来给你送解蛊虫的药,你就那么对我?过河拆桥不是你的本性吧!”娜提洛拉说话时的一举一动都古灵精怪得很。
“我救了你一命,这是你的回报,我们扯平了,何来过河拆桥一说?”徐念深平静冷淡的语气回复。
娜提洛拉双手环胸,高仰着下巴,傲娇的神色打量着他,“你为什么不让我见嫂嫂呀!难道是怕丢你的脸?”
“我是怕我丢她的脸,怕你嘲笑她的眼光,竟会草草嫁我这么一介莽夫。”
谢渊本想过来寻求一份安慰,这下是免费看了一出戏剧,若是周捕头加入就好看了。
然而不到一会儿,谢渊的愿望就成了真,周知棠还真的杀过来了,同往日那英姿飒爽的装扮不同,今日的倒是让人眼前一亮,端庄贤惠,温柔绵绵,那股温柔又透出凌厉之色,露出的额头圆润饱满,眉如远黛,眼若江湖河畔,让人畅想暇意。
谢渊在望向徐念深,这厮怕是被定住了,这会子暗杀他定是轻而易举的。
娜提洛拉看着眼前的女子,不是那种妖艳的漂亮,而是在戈壁滩上厮杀出来的绚烂光彩,占据了娇弱女子的美,又有着习武女子不易得来的气质,身子高挑,内力深厚,武功不弱。
周知棠说了些场面话,落座在谢渊身边,气氛重回融洽。
娜提洛拉努嘴,眉头一挑,故作站到徐念深身旁,“徐哥哥,这就是你的中原妻子,怪不得说要回边境,你们中原姑娘如此无趣!”
谢渊知晓这姑娘是要故意找茬,故意等着周知棠的回复,暗暗投给徐念深一个不怀好意的眼神。
周知棠抿唇,不卑不亢,“我们中原姑娘若是无趣,就不会有如此盛世的光景,世间所有赞颂女子的歌词诗句,都是以我们中原女子为原型的。”
“你好,我叫娜提洛拉。”娜提洛拉走上前,悠然一笑,伸出友谊的手,周知棠同样伸手回握,“你好,我叫周知棠。”
娜提洛拉虽有恶意,但也是个健谈的女子,听着她喋喋不休边境的事情,周知棠起初一脸无感,越听到后面,眼睛逐渐发亮,就差收拾包袱跟着去了。
谢渊凑近徐念深耳畔,幸灾乐祸调侃一番,“你从未说过你在边境的事情吗?这么好的一个拉近距离的机会落到别人手里了,活该呀!”
徐念深早就懊悔了,平日里聊的都是关于她的事情,关于京城里她喜闻乐见的事情,万万没想到这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