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捧着他的脸轻轻吻上去。
他还是在发狠,但对着嘴唇发狠总比脆弱的颈动脉发狠好。
不知不觉,我们又回到了沙发上。
还是先前那般的坐姿,还是在很凶狠地接吻,还是紧贴的身体——那般紧,当然能很轻而易举地发现对方的身体变化。
我脑袋已经彻底一片浆糊了,心脏狂跳,因为我意识到金惑的某个部位正蓄势待发,他的腰绷得很紧,两层布料丝毫不能遮盖那勃发的热度,而我正好坐在那个位置附近。
接吻的水渍声很响,我在这一刻感觉自己像个荡/妇,不,荡夫。
我坐久了坐得有些发酸,便想挪下位置,但我稍微一动,金惑便一僵,停下来,喉咙滚动了下,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我听见他咽口水的声音。
黑暗中他的呼吸那么分明,酒气和香水混合的气味丝毫不难闻,我抱着他,此刻我们那么亲密地熨帖着彼此,我才觉得这个人是属于我的。
我在他的眼皮上亲了下,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将手从他脖子上拿下来,落到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地方。
金惑的身体一震,他掀眸望着我,黑瞳中有无尽未遂的语言。
我的手在抖,但还是大着胆子道:“我、我帮你。”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声音喑哑得吓人:“不用。”
我的脸涨得通红,身体都在抖起来,想必声音也在颤抖:“没关系,只要是你,都没关系,我、我试试。”
说出这句话我已用尽全部力气,将脸埋在他胸口,手却还僵在那处。根本不知道如何办,方才只是一股气血上涌,看他那么难受想帮他,可事实上我自己都很少处理这种事。
尤其是我一碰上那处便手心满是汗,指腹都发麻了。
“你手都在抖,身体也在抖,平常很少做这事吧?”
金惑叹了口气,握住我的手腕,将我带离:“没关系,但我还是很开心,因为你居然想主动为我做这种事。”
我把脸埋在他胸前,感到实在很难为情,不想抬头。他抱着我,在我额上亲了下:“等以后我教你再说。”
我点点头。
他在我耳边说:“虽然不需要用手,但这样抱着……这样、可以吧?”
我还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便感到身体的某个部位被人隔着衣服摩擦了几下,我身体一颤,差点叫出声,一把按住他手臂:“别、别……”
“好吧。”
他揽住我,让我靠在他怀中,还想再亲下来时,手机响了,是林荧荧打来的。
“金惑,你待会儿有时间吗?我想见见你。”
金惑开了免提,林荧荧的声音似乎有些低落。
挂掉电话后,我起身整理衣服,问金惑:“为什么不主动找她,要她找你,不是说会解决好吗?”
“找了,但她不接电话,打了好几遍,一直关机。”
“那现在怎么办?”
我问他。
“当然是说清楚。”
我忽然觉得很对不起林荧荧,脱口而出:“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金惑看着我:“不然呢,我去告诉她我准备和她交往,然后你又在这使性子发脾气觉得没人爱你吗?”
我顿时蔫了:“那你说话说好听点,别让她太难受。”
“会有弥补的。走吧,先出去,她大概已经到了。”
“我也去?这样不好吧?”
“你当然得去,因为你要帮我开车。我喝酒了。”
“可我迄今没上过路,驾照虽然拿了,万一——”
话还没说完,便直接被金惑拎着领子出去了:“别废话,赶紧走。”
黄昏的细雨斜斜飘过天空,仿佛是一把密密的梳子,梳过人间无数的心事。
有人欢乐,有人忧愁,各色各样的人群穿梭其间,才汇成这一副盘根错节、蛛网密结的众生相图。
林荧荧穿着纯白色的棉质连衣裙,及腰的长发依旧如黑椴,她撑着一把淡粉色的伞站在十字路口,面色苍白,是这幅众生画中惆怅的一环。
她看见我时依旧不意外。我隐隐觉得,她其实早就知悉了某些事,但不愿点破,只要装作不知道,事情便未发生过。
倘若我是她,男朋友身边时常有另一个男生在,对方还取向男,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觉得他们是无辜的,但她竟然从没问过。
不对,金惑也不算她的男朋友。
相比我的寡言,金惑神色如常,开口说的竟然是:“今天可能要你开车。我喝酒了,叶枢念刚拿驾照不久没上手过。”
林荧荧怔怔地看着他,脸上依稀有泪痕,也许是雨水。
她愣了下:“我?哦,我会开。”
于是,林荧荧依旧开车,金惑坐副驾,我坐后座。
“你要去哪儿?”
金惑随口问。
“随便。”
林荧荧说。
“哦,那随便开开吧,你找个你喜欢的地方停下,到时我们聊一聊。”
我在手机里给金惑发消息:“她状态好像不太正常。要不,今天别说吧,我们带她去散散心?”
金惑回了我:“长痛不如短痛。”
我连忙回了她:“你别这样,她是女生,心思很细腻,经不得这样折磨。你要慢慢来,委婉一点,别让她太难受。”
“还有人比你心思更细?比你更爱哭?”
他回我。
我哑口无言,在这种事上我不觉得自己会比林荧荧更强大。
“要不,我还是走吧,感觉我夹在中间太奇怪了。”
“不。你留下。”
……
正聊着,林荧荧忽然问:“去洛城广场可以吗?我想去那边喂鸽子。”
我忙指挥金惑,给他发消息:“快说可以。”
金惑低头看了下微信,才说:“好。”
车内又暂时无话。
这种沉默实在太诡异了,我一瞬间很想穿越回过去,想告诉林荧荧我与金惑交往过的事,这样现在就不会如此尴尬了。
可是,柏沉告诉我说他从未与林荧荧聊过天,她为何撒谎呢?
车在洛城广场停下来。细雨仍未停歇。其实这种时候哪来鸽子。
我发消息给金惑:“你带她在附近转转,我就不下去了。”
但他还不及回我,坐在驾驶座上的林荧荧忽然说:“其实我之前有段时间和学长接触过,是以相亲的那种模式,我们私下还经常聊天。对吧,学长?”
她忽然回头,看着我。
我猝不及防,张了张嘴:“……对。”
金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哦”了声,没太大反应。
林荧荧又说:“你说,我们三个人现在是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