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眼里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呢?朋友不像朋友,恋人不像恋人。
林以甜落寞地垂着脑袋,松了手,“算了……我觉得我还是不去了吧......”
当个朋友就好了,像以前一样,不要介入他的生活。
“你不喜欢?”简舒文握着她的手,视线与她齐平,话里很轻很轻。
从前她的难过、开心都是因为谢燃,旁人怎么看不出来,她明明是喜欢的,不然也不会满心欢喜的和他见面,给他一次又一次的机会。
林以甜皱了皱眉,鼻尖有点儿酸。
是啊,她总是想见到他,哪怕是他的不言明带给她无意的伤害。
她都原谅了,不是吗?
之前彼此没见过面的时候,都打过电话了,他还会一直陪着她,在每个难眠的夜晚。
细腻的呼吸声在静谧空间里被放大,她听见他的呼吸,在她耳边。
早就越界过头了。
那段时间里,她枕边的呼吸无不调动着她的感官,肆意叫嚣她如何心动。
不然她误以为被戏弄感情的时候,就不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是的,她喜欢的完完全全是谢燃,和另一个名字无关。
朋友都替她松口气,她也在迷蒙冬日的那场雪里,在他的副驾驶位听见属于自己的心动。
如同呼吸依赖,本能想见他。
在他身边。
看出林以甜的不安纠结,简舒文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拥抱,“去看看吧,看看你们能不能说清楚。”
林以甜慢慢点了点头。
可惜她的期待总是落空,现在也是。
坐在台上看他练球,林以甜看他流了一身汗,喉结时不时滑动,锐利的眸子扫过球场边台。
她觉得他出了这么多汗肯定又累又渴,就和学姐一起去买了水回来,想趁他休息给他。
可是,当林以甜满怀憧憬思考要怎么把水送到他手上时,他却已经不需要了。
他身边还有另一个人,是她认识的女生。两个人靠得很近很近在说话,易凡婧还拉着他的手晃,谢燃都没有挣开。
一路上的少女心事被摔得七零八落,如同破烂玻璃碎在路边,无人在意。
事实反复证明她是错的,一直都是。
背对着看,两人的甜蜜远比她耀眼,甚至于让她的眼睛都在发疼。
简舒文愣在原地,看向林以甜的目光变得心疼。
程皓枫发现并走过来时,林以甜已经转身要离开了:“诶?”
这一声把谢燃的目光吸引过去,不顾一切把易凡婧推开,上去追离开的那个背影。
易凡婧手都被碰红了,踉跄好几步看人就这么走了,心里很是不甘。
外面飘着细雪,林以甜一路上走得很急,一点也不像停留。
每次都搞得很狼狈,好想找个角落躲起来,谁都不要发现她。
林以甜拐到一边的教学楼,背靠石柱蹲在那儿,把自己缩成一团。
奇怪,明明她以前不那么爱哭的,为什么眼泪就是控制不住呢。
她越想越想不明白,脸埋在膝盖处,热意灼伤眼眶。
谢燃寻了没一会就找到她了,看她纤薄的肩膀颤抖,低头默默流泪的样让他心里说不上的难受。
乱七八糟的情绪堵在心口,他的呼吸愈加厚重,几乎喘不过气来。
林以甜知道旁边的人是他,可是她就是不想被找到,不想被他看见。
“林以甜。”谢燃喉咙发涩。
这还是他第一次叫她名字,在这样尴尬的氛围里,她的名字在他唇齿间跃出来,一点都不浪漫。
“你、你为什么还跟着我......”开口是囔囔的哭腔,林以甜紧咬唇瓣,决定不说话了,什么都不说。
她把脸捂着,哽咽声还是很明显。
他知道她在哭,因为他,他又让她掉眼泪了。
谢燃想替她擦眼泪,让她别哭,说都是他不好。
可他越是想说,那两个字就越是堵在心口,雪花落在他的肩上,溜进他的脖颈,他也感受不到冷。
他是穿着短袖球服出来的,场馆闷热,他又运动不方便穿厚。现在这样蹲在路边哄她,过路人都觉得他奇怪。
谢燃听见她细微的抽噎声,只觉心里被尖锐得刺扎住。
他试探着伸出手想触碰她的指尖。
“骗子。”林以甜歪了歪脑袋,枕着手臂控诉他。
“我不骗你,我说的每句话,都做数。”
林以甜又不说话了,也不抬头看他。即使委屈也不说。
就连哭都压抑,困兽一般窝在小角落里惹人心疼,谢燃实在不忍心,把她小心翼翼圈在怀里。
“放开。”
谢燃抱得更紧,话里难得的柔软:“不哭了,好不好?”
“放开!”
林以甜动手推他,可他的臂膀结实得像一块石,怎么都推不动,到后面女孩又被他牢牢箍在怀里。
她眼前一片模糊,眼睛都哭红了,谢燃深深折着眉,心里苦味翻腾,“对不起。”
林以甜又气又恼,抬手想打他推开他,到最后还是望向他担忧的眼睛:
“你只会说这句......”
女孩吸了吸鼻子,看他穿着短袖就出来了,顿时气消了大半。
谢燃伸出手替她擦眼泪,粗粝的指腹扫过她被泪水泡过的脸蛋,很轻很轻地拂过,像是对待什么宝贝。
平日里看着凶狠的眉梢在此刻只剩下无边温柔。
纵使这样,他那常年握拍的手尽是薄茧,还是刮得她眼尾疼。她扭头躲开故意不看他:“你走。”
谢燃看她软绵绵地撇唇,心里放心不下,一直待在原地不走。
“为什么不走?”林以甜看雪掉在他身上,可他像是感觉不到冷一样,还这么陪着她。
“你生气了,对不对?”
林以甜摇头,谢燃就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你很烦,”她皱起眉头,见他又要抱,语气带了点急,直接把人推开了:“我不喜欢你了!”
说出来的话就这么击中谢燃的心,把心脏烫出一个大洞,四面八方地侵蚀他的理智。
谢燃眼尾泛红,攥紧拳头把涩苦咽下:“那你为什么要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