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看出闻时安的疑惑,李相宜指着其中两页道:“这些都是从山寨大头目房间的地下室搜出来的。”
这还是大头目的一个心腹为了将功赎罪,主动透露出来的,毕竟那么大一个地下室,大头目一个人要挖到何年何月,总要找几个心腹帮忙。
看来这个大头目也不老实,自己私下里偷偷昧下本该上缴给本地豪强的物资,不过现在这些都便宜了她。
收拾好山寨内的一切,闻时安带着人下山,当然在下山之前,她没有忘记让将士们把这个山寨彻底破坏。
要不然她一走,就有其他山匪占据这个山寨,那她不就是白做工了吗?
下山后,闻时安带着人径直前往怀城。
怀城郡守原本正在后宅搂着美姬欣赏歌舞,幕僚闯进来时,趴在他怀里的美姬正用一双宛若无骨的柔荑举着酒杯递到郡守嘴边。
见到幕僚慌慌张张闯进来的时候,郡守眉头一皱,呵斥道:“何事如此慌张?”
幕僚结结巴巴道:“不……不好了,福佑公主带着人已经到了城下!”
郡守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一听是福佑公主到了,原本坐直的身体又靠了回去。
想必是因为那些逃出去的将士,福佑公主已经知道其余将士被俘的事情,此时应该是来怀城求助的。
看着慌慌张张的幕僚,不满道:“这有什么好慌张的,福佑公主估计是来求助的,且让她等着吧。”
说完,他示意幕僚进来后就停下的舞姬继续,然后继续搂着美姬调情。
对于自己头上莫名其妙出现一座大山,他是极为不满的。
所以当孙安吉趾高气昂地出现,说要剿匪时,他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还特意给他派了一名向导“带路”。
幕僚:“不是的,大人,福佑公主是押着鹰嘴寨山匪们一起同来的!”
郡守猛地站起身,撞撒了美姬手中的酒杯,酒水洒了一身,美姬连忙慌张地为郡守擦拭,却被郡守不耐烦地推到一边。
“你说什么,她是押着鹰嘴寨的山匪一同过来,这怎么可能?”
幕僚连忙道:“大人,确实如此,福佑公主如今就在城外,指名要大人现在出去迎接。”
郡守慌张地在屋内来回踱步,然后急忙拉着幕僚问道:“张合回来没有?”
张合是向导的名字。
幕僚摇头道:“他还没回来。”
幕僚心中清楚,张合应该是在孙安吉一行人败退之后,就留在山寨中寻欢作乐了。
现在他只希望张合没有被福佑公主抓住,逃了出来,或者直接死在乱军之中。
郡守闻言面如土色,他现在也只能在心中祈祷,张合最好直接死在乱军之中。
幕僚见郡守迟迟没有动作,连忙催促道:“大人,福佑公主如今还在外面等着呢。”
郡守只能连忙叫人来帮自己换上官服,然后心情忐忑地带上郡守府大小官员,一同出城迎接福佑公主。
待郡守离开后,幕僚连忙回到自己住处,收拾了些便于携带的金银细软,悄悄从郡守府后门溜了出去。
他是郡守心腹,知道郡守的所作所为,如今郡守眼见着难逃一劫,他自然要赶紧和郡守撇清关系逃走。
郡守可不知道,自己前脚刚离开,后脚幕僚就收拾行李逃跑了。
出城迎接的路上,郡守撞上了一同出城的本地豪强们,以往郡守是不屑和这些人搭话的,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出身世家,这些人不过就是一些当地土财主,如何能与他相比。
但是现在他也顾不上自矜,连忙搭话道:“蓝家主也是要出城迎接福佑公主吗?”
蓝家主手抚胡须,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道:“正是,福佑公主特意传话,让本地有些声望的家族都出城,我蓝家虽在安州诸家族中不怎么起眼,但好歹还有几分薄名,自然是要一同前往。”
郡守并未察觉蓝家主脸上意味深长的笑,额间沁出密密麻麻的细汗,尴尬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很快到了城门外,远远见到闻时安的队伍,郡守和本地豪强连忙下车,步行上前。
待到近前,郡守和诸家族齐齐行礼道:“见过殿下。”
闻时安神色温和的抬手,让诸人免礼。
郡守抬眼偷偷打量闻时安,见她态度平和,心头顿时松了一口气,以为闻时安并不知道他和山匪勾结的事情。
闻时安端坐于马上,目光缓缓扫过面前众人,叹息道:“日前,孙将军欲要为安州平定匪患,故而率人前来剿匪,只可惜山匪狡猾,尽然早有埋伏,致使孙将军一行损失惨重,不过幸好王副将英勇过人,带人攻破山寨,救出被俘的将士。”
郡守闻言,额间的冷汗已经汇聚豆大的汗珠,他抬起衣袖擦拭额间的汗珠,佯装震惊道:“怎会如此,山匪竟然如此狡猾,臣知晓孙将军不了解周围环境,还特意派了一名向导给孙将军,竟然也没能避免这场祸事。”
闻时安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瞥了郡守一眼,那眼神宛如实质,好似能看穿一切伪装,直直地刺进郡守的心底。
郡守顿觉如芒在背,心跳陡然加快,冷汗直冒,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