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罗拉想,她可不是脆弱的需要守护的公主。
马库斯·弗林特显然没有听到,冰凉的触感从他下巴划过,激得他从短暂朦胧的梦境抽离。他在心底责备自己的疏忽大意,迷迷糊糊就要爬起来察看奥罗拉的情况,却在转身的瞬间对上了女孩探究的视线。
弗林特灰色的眼睛写满了担忧,但看见她不再痛苦后,明显放松地眨了两下,染上笑意——奥罗拉看出,接下来弗林特很想要和她说话。
“奥罗拉……”
在弗林特开口的那一刻,奥罗拉的魔杖轻轻动了动,搭在沙发上的披风一下落到了弗林特头上,隔绝了他的视线,打断了他酝酿的心声。弗林特手忙脚乱地挣扎起来。
奥罗拉尽量平静地移开视线。
她本无意捉弄,但马库斯·弗林特的眼神太过专注而热忱,她后知后觉地从其中捕捉到了些微妙的情绪。
“先听我说,弗林特。”
奥罗拉制止了弗林特将披风扯下的动作。
虽然弗林特看上去有些可怜,但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了——她今日状态不佳,需要一点时间消化奇怪的情绪。
“好。”弗林特没有询问原因,只是立即停下了动作——这让奥罗拉想起了邻居太太养的一只小狗,握手,坐下,打转……面对熟悉的人时,它总能温顺地收起外露凶恶的爪牙。
“永远——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奥罗拉一边无比认真地说着,一边默默盘算什么时候也得抓住一个弗林特的软肋,将深藏的秘密交到别人手里总归不安全。
“没问题。”弗林特没有犹豫。
“也不要询问我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想对任何人讲述其中缘由。”
“那你以后有可能告诉我吗?”他顿了一会儿才说道。
“也许吧……”奥罗拉挑了挑眉毛,模棱两可。
“那我该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需要帮助?”
这似乎是马库斯·弗林特少有的可爱之处。在队长这个位置待久后,他从不会去追问任何人彼此处于什么关系,而是固执地把他所欣赏的人默默圈进自己的保护范围,自顾自地当成一伙儿——即使现在奥罗拉没有向他求助,他都默认为经历了这一切的自己有责任继续做些什么。
沉默在两人之间发酵一会儿,抛出的问题遗憾地没有得到解答。
正当弗林特有些尴尬地想转移话题时,眼前遮挡视线的披风忽然被扯下,他重新感受到了明亮的光线,看清了奥罗拉近在咫尺的脸庞。
好闻的薰衣草气息拂面而来。
“还有……”
奥罗拉帮弗林特扯下了乱作一团的披风,她觉得最后一句话应当看着对方眼睛说。
她说。
“弗林特,我原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