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凌世有些庆幸,也很是感恩。
洛渊才是他新生活的存在。
也是他凌世唯一的朋友。
忽而之间,他不想计较了。
忘了就忘了吧,只要他能记得,便很好了。
——
举办武试这一消息,寒影一早便知,只是没放在心上。
他是魔族少主,血脉压制,根本不会有其他的魔族能胜过他,但就是有这一层尊贵的身份在,又能如何呢?
为了活命,他必须得遮掩。
听着旁人热热闹闹的聊着,他独自藏匿于阴影之中,屋外投下那少许阳光,只觉刺眼。他很是孤僻,即便是与其他魔族也不大来往,除了洛鸢这样因着垫底而受人诟病的存在,他也是个不为人所喜的存在。
对于什么都不甚在意,似乎只有复仇才能提起他的兴趣。
双亲的离世,他从魔族少主零落成泥,恶种被剥离而去,连带着那优异的魔根也顺带被一并减弱。
没有人可以体会出他的痛苦。
尤其是那异族对他所造成的伤害,无人可替他承担,无极之狱的日日夜夜,只有无边的暗和刺骨的寒。
直到身上的最后一滴血流尽,他却依旧无法死亡,这是恶种所带给他的,不是什么永生不死的福音,于他而言,更像是诅咒。
异族混战之后,魔族依然是魔族,可谟氏却不复存在,就连他的身份,也是见不得人的。
他是个被这个世界所抛弃的异类,既然永生去往不了冥界,他便要这异世陪葬。
复仇之火无一日在他心里熊熊燃烧,所以他以身体为养,再次滋养出恶种。
粉身碎骨,魔魂玉骨尽销又何妨。
今日本是武试,但寒影的神色却异常的凝重,他在谋划,谋划一件大事。
——
“叮。”一声,清脆的铃响从天边漾来,如仙乐一般,悦耳动听,神思清明。
只一声,整个武场寂静无声,洛鸢靠后的坐着,伸长了脖子,好奇的很,四处观望着。
她倒是觉得,这有点像她学生时代办运动会的架势。
只不过,他们那会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高中么,天天埋在书里学,这种可以休息的活动,几乎是一年一度的盛会。
洛鸢那会也是头部积极分子,虽说运动细胞算不上发达,但好在热情啊。
现在呢,估计是紧张的缘故,全场几乎没什么动静。
最下方,是几个圆形武台,规模不算大,而周围悬浮着一圈人,层层加高,升入云层之上,虽然不太能看明白,但是洛鸢确实能坐在类似于椅子一样的物体之上。
此时,怕是只能感叹法力的强大。
异族划分,与凌世分开之后,洛鸢没有与同窗坐在一起,倒是异常难得的被人族所包围,凑巧的是,她就坐在最边上,身边就是精灵族。
洛鸢直视前方,余光却落落大方的停留在精灵族身上。
他们皆是娇小精巧,洛鸢不禁有些感叹造物者的偏心,竟能创造出这样精致的族类,每一细节都如雕刻而出一般难得。
“你是在偷看我么?”蓦得,耳边传来一声软糯的询问,洛鸢分了神。
“嗯?”
洛鸢有些疑惑,回了话之后,洛鸢也不拘着,将那视线向声音的源头送去。
搜寻一番,没什么结果,心里却不禁有些纳闷。
“你看错了,我在这呢?”似乎是看穿了洛鸢的心思,旁边那人再次出声提醒。
垂下脑袋,直直与身边那人的亮绿色眸子对视上,洛鸢这才发现,说话那人,就是坐在她身边的精灵。
一头浅金色的秀发微微卷曲,面前这精灵翅形异常繁复,很是精美。
小小的手掌撑住椅面,她赤裸的双脚轻晃,脚周挂一银铃,发出些细碎轻响,精灵歪着头,脸上挂出甜甜笑意。
“你好啊。”
只一眼,洛鸢心跳加速,面上浮现一抹绯红。
啊啊啊啊~
太可爱了。
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洛鸢支支吾吾的答着,有些语无伦次。
“好,你好,我叫洛鸢。”眼里迸发出欣喜,洛鸢满是善意的看向她。
“洛鸢你好,我叫泠泠丝。”
话说着,泠泠丝伸出手。
洛鸢忙不迭的回握,手上却不自觉的放轻力道。
“原来你叫洛鸢啊,我最近好像经常听到一个和你同名同姓的人族的事迹呢。”
泠泠丝挪动着身体,向洛鸢身边凑过来几分。
“我,我吗?”
“是。”泠泠丝肯定点头,“应当不会有错的。”
“不过那个家伙好像挺糟糕来着。”
认认真真的回答着洛鸢的疑惑,泠泠丝不禁开始回忆。
“他好像是个纨绔子弟呢,目无尊长,旷课逃学。”
“是吗?”那应该不是我。
听及此,洛鸢放心了一些,只是好奇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和他同名同姓的,怎么做这么多坏事,那她名声岂不是又臭一些。
“对的,他还在课上一早睡到晚,除此之外,那个人族好像还挺能吃的。”
“好多学子都反映,他每次下课都会飞奔食堂,一坐就是好长时间。”
那应该是我……
若是洛鸢只听到上半段,丝毫不会与自己联想,只是后面这段,对应上的,应该只他一人罢了。
笑的有些勉强,洛鸢开口,“你从哪里听来的啊?”
“大家都这么说来着的。”泠泠丝垂下头,一眨不眨的看着脚圈上所悬挂的饰品。
洛鸢突然在这一刻意识到了谣言的威力。
“但他是他,你是你啦。”忽而,泠泠丝抬头,冲着洛鸢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