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曾因研究而体验机体存活临界点的窒息感并不一样，失温的身体逐渐僵硬，肌肉无意识地寒颤着，指尖传来麻木感带着细微的刺痛，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是死了吗？

冰凉的掌心被一双手紧紧抓住，他们似乎靠得很近，略显急促的呼吸声透过铠甲的缝隙落在耳畔。那双手的主人并没有很用力，却恰时拉回了他涣散的意识。

“虽然正在耗尽，但如果唤醒奇迹的话……”

是个很温柔的声音。

“我可以用我的生命……”

少年清澈的嗓音实在太过熟悉，那种坚定无畏的话语像他温热的手心一样，浅浅地烫了他一下，剑几乎是下意识地说：“不用了。”

“如今博伽茹……已经被打倒了，我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背负着怨恨罪恶的生命，在完成复仇的那一刻，也随着死亡消散了吧。他并不想这个小战士再为了自己牺牲什么。

“但是，还有不希望你死去的人存在。”

他曾很多次窥探到芹泽的记忆：驾驶战机进行实验、迎接新队员、和龙一起背诵奥特五大誓言……被他附身的人类有很多温暖的回忆，而他也在死去后的冰冷里，看到了和少年相处的点滴。

不希望死去啊……

.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清醒的那么早。

银十字的环境和他记忆中学生时代时一模一样，为了使病患能够舒缓身心，室内的墙壁特别选用了比碧色外墙更为浅柔的色调，治疗光屏的左下角还贴着科技局产出的标志……周围的一切都很熟悉，唯一不熟悉的，是坐在一旁冷着脸的宇宙警备队队长。

“长本事了啊。”

作为同期且在各自领域同样优秀的代表人物，他和佐菲从互相听闻到相识都很顺理成章，他太熟悉好友的脾性，也见过佐菲发火的样子——那时尚且年轻的小队长工作带弟两头跑，可没少焦头烂额。

尤其是泰罗出生的时候……

“咳！”

一声干咳拉回了他跑题的思绪——佐菲抱着双臂正坐在他面前，见他晃神，脸不由得又黑了几度：“擅自关闭定位，不回通讯，还隐藏行踪！如果不是梦比优斯在地球遇见你，也得亏你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不然我就得在英灵碑或是警备队的通缉令上看见你的名字了！”

“抱歉，佐菲。”

被这么质问还真是奥生的头一次，还是自己躺着的状态——唔，感觉有些奇怪。他撑着坐起身，与佐菲平视：“梦比优斯呢？他没事吧？”

佐菲盯着面前油盐不进的家伙，头疼地按着额角，率先败下阵来：“梦比优斯只是战后力竭，经治疗后已经返回地球了。”

“什么！”

高亢的喊声随着被踹开的门一同闯了进来，他只看见面前闪过一片红色的影子和连带飞来的披风——打在手背上还挺疼的。

“都耗尽了能量还差点把命搭进去了！佐菲哥哥你怎么能就这么让他回去了呢？”

“等一下，泰罗，头被你晃晕了。”

佐菲艰难的将自己从那坚实的胳膊里解救出来。他拍了拍被压皱的披风，无奈地叹了口气：“银十字军长已经为梦比优斯检查治疗过了，没有什么大碍。况且，地球的危机还没有完全过去，梦比优斯职责所在，你要相信他。”

“地球的危机？”他听到了谈话里的重点，“佐菲，你什么意思？博伽茹不是已经死了吗？”

“不，负能量的波动还没有消失。”

“地球的危机，还没有结束。”连泰罗也严肃了神色，面上担忧更甚，“我们在太阳系监察到了怪兽军团的踪迹。”

.

.

.

——奥特大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