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不是，他就这么直接说了？

谷凝原以为锖兔会委婉一点，或者暂时把这件事暂时隐瞒下来，等一段时间后再告知。毕竟，这女孩才遭遇了可怕的食人鬼。

没想到他完全不顾及人家糟糕得几乎快要破碎的心情，直接一来就放大的。现在还冷酷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望着人家女孩嚎啕大哭，一点安慰人的倾向也没有。

锖兔，你这样会找不到媳妇的！！

“……人死不能复生，最重要的是要好好活下去，才能让死去的人安心。”

谷凝还是没忍住走上前，递上去一张干净的手巾，轻声安慰这和谷奈子长得八分相像的女孩，面露几分伤痛。

女孩哭声不止，一下子把她抱住。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放开谷凝，声音哽咽地问道：“奈、奈子姐姐，她是怎么死的？”

谷凝身体一僵，嗓子像被什么东西梗住。

锖兔没那么顾忌，平淡地开口：“她是被鬼杀害。”他早已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谷凝微不可察地一颤，在锖兔看不见的方向，眼眸黯淡。

锖兔并不知道她恢复了全部记忆，她不能表现出异常。

“鬼……是刚才那种怪物吗？”谷美子又忍不住泪水直流，颤颤巍巍地开口。

锖兔点头。

即便对方和谷奈子有八分相像，也可能真是她的亲妹妹，但他对这些不感兴趣。不管她是不是谷奈子的亲妹妹，他都会救下她。

普通人和猎鬼人之间天然有一道看不见的壁垒，猎鬼人通常不会和普通人走得太近，因为猎鬼人撞上鬼的几率比普通人更大。

而大多数普通人都不知道鬼的存在，而知道的人几乎都死在了鬼的口中。少数存活下来的人要么加入了鬼杀队，要么就换了个地方生活。

“请让我跟着你们！！”谷美子突然双膝摆成跪姿，两只手放在额前，郑重其事地朝锖兔一拜。

没想到对方竟会提出这个要求，锖兔和谷凝都怔了一下。

锖兔更是皱起眉来，“我们不可能一直保护你。”这让他想起了以前从一些鬼中救下的一些身份不凡的贵公子，也是这般要求。

因为见识到了鬼的存在，为了自身的绝对安全，想要把他‘买’下来，终生为对方服务，也就是要让他终生给对方当护卫。

毕竟，能杀鬼的猎鬼人保护一个普通人简直绰绰有余。

“更不可能只保护你一人！”此话锖兔说得极其冷酷。

“不、不是，我、我想跟着你们……”谷美子被他吓得，泪水又要流下来了。

“我……我只是想变得和你一样厉害，为姐姐报仇！！”

即便忍不住哭泣，但眼底仍然迸发出一种携着仇恨的凶戾。

谷凝有些愣怔。

锖兔却不以为意，他不是富冈义勇，会随便给鳞泷师父一封推荐信。这些年杀鬼，他也遇到不少亲人被鬼杀害而毛推自荐的人。

但他知道大多数人还没踏上复仇之路，便丧命在最终选拔当中。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能力踏上那条道路的，而每一位踏上那条道路之人，无一不是半只脚踩在死亡界线上。

这种需要豁出性命般的艰苦奋斗不适应普通人，就连阿凝……如果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的话，他也绝对不会让她有触及到这世界阴暗可怕的一面的机会。

况且……

“你没有成为猎鬼人的天赋。”锖兔直白得伤人。

相对于男性，女性想要成为猎鬼人的难度更大。

即便是鬼杀队中战力最高之一的虫柱——蝴蝶忍，也只是因为在医疗和研发抗鬼毒素方面天赋异禀，在抗鬼毒素为辅助的情况下，才能彻底灭杀鬼。

即便是她，在呼吸法的使用下，也做不到仅凭着臂力砍下鬼的脑袋。

而九柱里另一位女性中的恋柱，同样和普通人不同，她的肌肉密度是常人的八倍，在天生臂力的条件下才能斩杀鬼。

就算是真菰，即便也成为了鬼杀队中的一员，但实际实力也只属于中下等，这还是属于长期经受严厉训练的结果。

这几人本身拥有不凡的天赋，并且都是从小开始经受长期针对训练后才拥有斩杀鬼的能力。而一般女性，如果天赋不够，就连一般的训练内容都无法通过，比如蝴蝶屋里的小葵等人。

“我、我……”谷美子脸色一下子白了。

“以你的年纪已经错过了最好的训练时期，即便愿意接受训练，训练后得出的效果也不大。”锖兔无比冷酷地打断她。

“不是只有一腔热血和努力就能成为猎鬼人，人类与鬼最大的区别，就是人类身体具有局限性。无法突破就无法杀掉鬼，而即便突破了也不一定能杀掉实力更强的鬼。”

锖兔身为堪比九柱实力的猎鬼人，这么多年的训练中自然知道人体的局限性。不是每一次突破人体局限都能获得实力的大增，也可能是对身体的侵害。

“杀鬼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也不是你的责任和目标，好好活下去才是。”

虽然锖兔前面的话不太中听，但谷凝也知道这是为了对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