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内心如何杂乱,他都不会让任何人和鬼伤害她。
外貌娇小可人的谷凝可能不会让夫妇两人有所忌惮,但她身后的锖兔一旦摆出冷然的姿态,两人便吓得一个激灵。
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瞬间萎了下去,生怕他一气之下,拔刀砍掉他们的脖子。
两人什么话也不敢说了,连滚带爬地逃离这里。
待他们不见人影后,谷凝才松了一口气。
这下又只剩下她和锖兔了,不知为何,她莫名紧张起来。
锖兔无声地叹了口气,缓步走到她身前,半蹲下来,微微仰头望着她。
“阿凝……”他似乎急迫地想说些什么,但到嘴边的话最终还是转成了关心。
“你没事吧?”
谷凝摇摇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两手后背,微微后退一步。
锖兔下意识地拉住她,喉咙微动,声音有些低沉地询问:
“阿凝……你、你觉得这世上有善良的鬼吗?”
谷凝有些奇怪地望着他。
他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
但她还是缓慢地回答:
“或许有吧。”
她想起了堕姬和妓夫太郎,眼眸一暗,心情有些沉闷。
“那……你觉得鬼和人可以在一起生活吗?”锖兔淡淡的语气中带着微不可察的期望。
“当然不可以!”谷凝蓦然否定,她抽回自己的手,不动声色地后退。
“鬼终究是鬼,无论善良与否,人类和鬼在一起的风险太大,也太冒险了,不可能在一起生活。”她笃定道。
锖兔僵了一下,垂下来的手指微微一动。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又胀又酸的疼痛感从胸口处溢向全身。
“当然了,祢豆子不算,她总有一天会变成人的!”谷凝信誓旦旦。
祢豆子从未吃过人,也没有吸过血,她是一只干净又纯粹的鬼,她最终一定会变回人类。
谷凝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预感,对此信誓旦旦。
而自己……她早就食用过人血了,她早就不奢望自己能变回人类了。
虽然只是人类献血的血包,但吃过血和没吃过血的鬼终究是不一样的。
锖兔沉默不语。
这是当下无法反驳的事实。
***
第二天,谷凝还是和锖兔一起上路,即便她想离开,但暂时也没找到一个好的理由。
不知是不是错觉,谷凝总觉得锖兔忽然对她变得小心翼翼了。
不仅如此,在追杀食人鬼时,他不会再让她落单了。他会让她缩小,然后躲藏在衣领内。
虽然每次她小小一只地缩在里面,他耳朵尖都不自觉的泛红,体温也不自觉升高几分,心脏跳动的频率也快了不少。
她还以为他发高烧了,想劝他去医院。但他解释,在战斗中使用一些强大技能时人体温度确实会比平时高一些,这是突破人体战斗极限的副作用之一,是正常现象。
要不是这话太过正经,又确实有一定的依据,她都要以为他在忽悠自己了。
她窝在锖兔怀里,小手臂轻轻透过衣衫戳了戳他胸口,锖兔蓦然一僵,语气有些无奈。
“阿凝,再坚持一下好吗?马上就到了。”他以为谷凝在怀里闷着不舒服了,轻声安抚。
感受着掌下坚实有力的触感,谷凝在心中感叹。
也不知道这家伙这些年是怎么吃什么长大的,这胸膛居然跟石头一样梆硬。胸腔中健康强劲的心跳也让她隐隐羡慕。
只有拥有这样的心跳,才能自由地活在阳光下啊。
今天的锖兔有些异常,傍晚时,他们借宿了一户人家,为了不吓到人,他只借住了一间房。
因为她的存在,除了特殊情况,他一般都只会暂住荒山野外的树上,今晚却寻了一间房。
确定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了,谷凝小心地从他胸衣内出来,恢复原来的大小,跪坐在锖兔对面,奇怪地望着他。
他低头,白布擦着手上的狐狸面具,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谷凝莫名感觉一阵怪异,尤其是他手边还有一套折叠整齐的粉白色和服,上面点缀片片嫩白的樱花花瓣。
这明显是属于女孩子的漂亮和服。
谷凝瞟了一眼、一眼又一眼,那么漂亮惹眼的和服,是女孩子都喜欢的风格,她自然也不例外,多看几眼怎么了?
锖兔这小子有喜欢的人?听说男方只会给喜欢的女孩子送和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