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牢内,江翊歌被绑住手脚,艰难呼吸着。
魔族当真不给鱼时静半分颜面,竟伤她如此之深!
这牢门并非寻常之物,不断抑制身上仙力。
她幽幽朝地上吐了口鲜血,只待有人救她出去。
她已将魔兵将出的消息用窥天镜告知给了岚雪,想必天族正在筹备。
她就不信,她江翊歌福大命大,会交代在此处。
远处有人低声与看门魔兵交谈着什么。
果然有人前来将门打开了。
一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容出现在阴暗的牢门前:“翊歌。”
“这位大人认错人了,小的只是一个投靠魔族的仙兵,不认识什么歌,你可是来给我上刑的?悉听尊便。”
鱼熹微微挑嘴角,还是这副性子。
“上刑之事不归我管,我只是来审问你是否真心替我魔族办事,顺便套出实情。”
见魔兵在外巡逻,没有注意这边动向,她迅速在一方之地画了小小的法阵。
如此,他们说话便不会传入他人耳中。
“翊歌你不该进来犯险,元琮他怎样了?”
“走的时候他还伤着,不知醒了没有,十万魔兵已经动身了?你准备如何?”
“还未,容安被魔首召去开会了,我借机寻你,如今两族剑拔弩张,你想分散魔族的注意力,他们不会如此愚笨,鱼时静打算待两族斗得伤亡惨重坐收渔翁之利,一举灭掉魔族,走一步算一步即可。”
她密密的眼帘在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鱼时静还真会过河拆桥,无论如何朝歌渊都是魔族必经之地,魔首也有顾虑,不知天帝会如何下令,你要保重自己。”
“皇子不是等闲人等,恐怕还会对你用刑。”鱼熹微在她身上下了疗愈咒,又递给她一颗药丸,“受刑时服下会护你安全,你不用担心我,容安没有怀疑我,你继续用窥天镜与天族联络。”
她将镜子塞到她手里:“我已使了障眼法,那皇子不会生疑,这里戾气深重,我将镜子法力已经加固,翊歌你且撑着,发动战事时我趁乱将你放出来。”
“熹微……”她翦水秋瞳望着她,满是心疼。
似是听到外面动静,鱼熹微沉下脸不再言语,只身走了出去。
来得正是晏温。
他不动声色:“你在此处作甚?本皇子不是吩咐过不许他人前来吗?”
“容安替魔族担忧,抽不开身便让我来审问此人,没想到真叫我问出了点眉目,大皇子下手没轻没重,此人害怕才不肯说出实情,有时候要学会智取。”
“你问出了什么东西?”他一挑眉。
“此人被鱼时静胁迫来此,想将魔族一网打尽,可怜你们还蒙在鼓里。鱼时静的心思想必大皇子早就知晓了吧。”
他一征愣,安瑶难道将炎玉丹的事情告诉她了?
只是……
“听我一句劝,早点将鱼时静杀了以绝后患,魔族兴许还有别的奸细,我有事先走了,此人留着有用,你下手也别太重。”
经她提醒晏温心中一颤。
一向对他魔族忠心耿耿的孤若,竟敢将假的天族圣物交上来。
父亲已下了命令,一见到孤若就地斩杀。
她究竟问出了什么?
孤若早已将琉璃盏归还乐都,离开魔族去给祁琈请罪。
“……十万魔兵复活也有我的一份,我自愿辞去幽冥司司主一职受罚。”
“十万魔兵已然复活,此时再说这些是否晚了些?”
“帝君必定知晓魔族情况,让他在仙魔大战中发挥些作用也好。”
灵宝天尊为孤若辩解。
祁元琮受孤若恩惠,也道:“司主愿意为天族着想,不如便信司主一回,严加看管,不让他去魔族即可。”
祁琈点了点头:“也罢,孤若说到底是掌管幽冥司的神仙,本君便给他一次机会。”
“鱼时静已与魔族达成协议,正商议着与魔族对付我们,枉天帝如此器重,他与江少君同去魔族定不会返回了。”
鱼时静果真与魔族一道,听江疏桐所言,边界也是他派人突破之。
祁琈怒而一击扶手:“只待在天魔大战结束后诛杀此人!不知翊歌那丫头如何了?”
“翊歌鬼灵精怪,聪敏非常,定能蒙骗过那些魔族。”
“既然如此,本君便对那丫头放心了。”
十万魔兵已出,鬼烜当即派先遣队在朝歌渊修筑工事,之后不过几日便遣人给天族下了战贴,天族应战。
两族在朝歌渊按兵不动,时刻观察着四周动向。
鬼烜派人暗中使计策,在接壤之处攻击天族士兵并闹出祸事。
天族忍到最后忍无可忍,双方将开战之日提前在三日后。
“琮儿你果真要参与这场战事?”祁雉剑眉紧蹙,他在室内来回踱步。
天帝不但命司乐战神筹备天魔大战,还让祁元琮辅佐之。
只是祁元琮伤势尚未痊愈,若再上场,只怕对他身子不好。
祁元琮脸色苍白:“父亲,孩儿不便多说其中缘由。”
祁雉道:“我既知你是为了龙女,只是担忧你的身体状况。”
他略带愤恨:“你既然说她当日出手,不过是想为天族着想在魔族卧底,只是当日你是如何被翊歌带回来的?你母亲险些哭死过去,我们都以为你命数已尽,谁料你还会醒来。”
“究竟是她的目的,还是你在替他隐瞒?”
祁元琮垂眸不语。
祁雉说:“当局者迷,即便她是为天族着想,但立场已经不同,你们二人终究没有可能。”
祁元琮嘴角微微漾起笑意:“父亲不必再言语,这都是孩儿的选择,孩儿被困在这天族已有上千年却一无所获,孩儿为她努力了如此之久,断不能看着她再度陷入囹圄。”
祁雉年少时也曾为情所困,不想儿子步入后尘,眼见劝诫元琮不得,只得转身离去。
尹初年看着战神面色不佳离去,连忙入门:“上神,战神他……”
“无妨,我不过冲撞了父亲几句。”
尹初年道:“还有不到三日时间,上神以为应当如何?”
祁元琮眼前又浮现熹微面不改色刺穿他胸膛的场景,心又寒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