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魔兵,朝歌渊,速,江。”
他暗自皱眉。
有人轻轻从殿外走进来,一袭白衣端着仙果进来,一见是他,“咣当”一声铜盘跌落于地,仙果滚得到处都是。
岚雪捂着嘴带了哭腔:“……元琮?”
祁元琮本想上前拥住她,奈何身上血污,只得上前几步牵住她的手。
“让母亲担忧,是孩儿的过错。”
“你全身经络不通,全然没了仙泽……难道翊歌给你服的丹药显灵了?”
“恐怕如此,翊歌如今在何处?”
“她随四海龙王前去魔族刺探敌情了,眼下还没有消息,说是有事与我用窥天镜联络。”
“鱼时静?我方才见到镜中出现了几个大字,想必是翊歌传来,眼下魔族十万魔兵将出,孩儿要立即面见帝叔。”
“你伤还未好,先为你寻位仙医瞧瞧再去不迟。”
岚雪又惊又喜,也不待他答应便踏出殿去。
祁元琮只简单换了衣衫包扎好伤口,不待母亲前来,便急匆匆向凤陵渡走去。
祁琈与祁雉二人在殿内商议何日发动天兵,一清癯的身影匆匆前来:“帝君,父亲,我有要事禀报。”
祁雉惊得合不拢嘴:“元琮?你不是……”
是他亲自为儿寻来的冰棺,将他仙身放在其中,怎会看错?
祁琈也起身下座来:“究竟发生了何事?西王母的丹药真有起死回生的奇效?”
“天族中无人知晓丹药功效,也是我福泽深厚,恐怕有仙人护佑才能复苏过来。”
祁元琮淡淡拱手:“我已得到翊歌消息,魔族将养了十万魔兵,即将唤醒与天族对抗,突破地点就在于朝歌渊!还望帝君与父亲立即想出对策。”
“江翊歌可有再给你发什么消息?”
“未曾有……只是四海龙王与她一道前去,他不能不顾及自己的身份,理应会护她。”
“言之有理,五百年前仙魔大战便是在朝歌渊,彼时那龙女不会再中我们布下的陷阱,需要想个万全之策。”
祁琈犹可见得那一场浩劫之残酷。
他是天族之主,需护佑好这天地的秩序。
魔族不知悔改,他也无可奈何。
“魔族恐怕会在边界动手脚分散兵力,一举攻入朝歌渊打我们个措手不及,不如咱们便顺了他们的意。”
“天帝,此事便让我前去准备吧,五百年前我未能帮上忙,眼下是该帮忙。”
祁元琮索性顺着父亲的话道。
“你的伤势要紧,先将养着不急于此时,让你父亲前去先守着也可。”
阻隔着十万魔兵的最后一道封印即将开启,需数位族中魔力高深之人同时施法才可奏效。
晏温逮着这个空当,一挥袖将江翊歌的斗篷打翻。
她还未来得及反应,手上的窥天镜掉落于地。
“万魔均等待在鬼仞谷旁,你不和鱼时静一道等候,反而用窥天镜鬼鬼祟祟作甚?”
他挥剑指向她:“说吧你究竟是谁?天族派来的奸细。”
江翊歌绷着脸,皮笑肉不笑:“皇子说笑了,这哪里是窥天镜这么重要的灵器,只是我自制的一面镜子,此处风光太过震撼,我想留作影像给爹娘看看。”
“少油嘴滑舌,你真当本皇子蠢?鱼时静这般狡诈,怎会带来投靠魔族之人,还碰巧在十万魔兵即将解封之时。你若再不说实话,休要怪我不留情面。”
江翊歌忙向鱼时静投去求助的目光。
她出了事他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这点利害关系,他鱼时静不会不知。
鱼时静沉思良久开口:“大皇子轻易便将本王带来的人带走恐怕不妥。此人说出了魔尊如今顾虑之事,主动为魔族献策献计,怎会是天族的奸细?莫不是大皇子心中妒忌,才说出这样的话随意给我身边之人定罪杀鸡儆猴。”
“你休要胡言乱语!鱼时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天魔大战干系重大,岂是尔等随意破坏的?你若不让我带走此人,我便要怀疑你这四海龙王是墙头草两边倒。”
听他此言,难道已知道了什么。
鱼时静眼下赌不了这么大,不再言语。
“将这奸细给本皇子带下去,重刑逼问!”
鱼熹微时不时观察着这边动向,并没有动作。
鬼烜发动最后一次攻击,这最后一重封印终于被打破,地动山摇起来,鬼仞谷的裂缝张得更大,谷底魔兵的嘶鸣愈发刺耳,所处地面也倾斜了几分。
众人站稳脚根,屏息凝神等待着谷底的魔兵倾泻而出。
刹那间阴风怒号,干涸的小洞内迸发出熔岩,慢慢凝聚成一片。魔族地表干裂的皮肤愈发崩裂开无数道口子,鬼烜的脸在火光漫天中映衬得愈发阴险。
他举起双手,用魔族古老的咒语一遍遍重复,展露迎接魔兵的喜悦。
魔兵如同鬼魅踏着沉重的步伐出现在众人眼前,同时挥起手来,迎合鬼烜振振有词的咒语,他们眸中只有眼白,模样可怖。
如此声势浩大的情景,胆小之人见了恐怕只有胆寒与抱头鼠窜。
“誓死保卫魔族,血洗天族!”
周围万魔受到触动,一道嘶喊起来。
“誓死保卫魔族,血洗天族!”
“养兵五百年,只为如今一战,诸位将士血洗天族踏平天界!为我族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