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一普通人,怎会对天族情况了如指掌?
况且她说出了魔首所虑,不是等闲之人。
鱼熹微眸中闪过忧虑。
即便压制神力容貌变化,仅凭她这动作也能认出她,只身犯险所谓何事?
晏温见鬼烜打消疑虑,轻轻咳了一声。
鱼时静贸然带来一个天族人,还直率指出父王打算,他的目的不会单纯。
容安上前道:“魔首如今十万魔兵已准备就绪,即刻准备我与熹微的成亲事宜吧,之后便放出十万魔兵如何?”
鱼熹微含笑:“容安也是着急,我们商议好在鬼仞谷前成亲,不知魔首意下如何?”
“好,仙魔大战在即,我也腾不出手来替你们考量,容安乃是本王座下一员猛将,与你相配,本王允了。”
鬼仞谷前生有许多嶙峋怪石,尖啸的风声从怪石中心穿过,仿若野兽低声怪叫,灰暗惨败的天际望不到头。唯独容安命人早早安排好的一众婚帐彩绸,与喜服勉强点缀,世间有了色彩。仍时不时刮来飞沙走石。
魔族向来不注重嫁娶事宜,是以潦草了些。
鱼熹微倒不甚在意,由容安搀着一步步来到香案案几前。
她忽然想起幼时偶然间与他交谈,他的父母便是在仙魔大战中死去。
也怨不得他对天族恨之入骨。
父王与母后皆不在了,她与他也是一样的境地。
喜服并不繁琐,但走起步来仍旧有些踉跄,她暗自调整。
两人对着天地神灵拜了三拜,周围魔族之人看着,纷纷喝彩起哄。
在他们看来,昭辰魔君地位非同凡响。
他的脸温润如玉,论谁也想不到这副皮囊之下会是如此惊悚残酷的心。
江翊歌瞧着十分不适。若是表哥瞧见便可被气活了。
言笙来到这方小院前,轻轻用绢帕拭去嘴角一抹鲜血。
院内空无一人,白睦也不知去向,她抬手缓缓推开半掩着的房门。
她不相信九尾狐族之人,只是如今她已成了妖怪,却又妄想获得何人信任?
倘若他真有法子助她化为凡人,她自然感激不尽。
但他若动何鬼心思,也伤不到她分毫。
她知道化为凡人要承受的苦痛,需损耗千年修为承受妖丹剥离的痛苦。
但若真能摆脱邪气,她也毫不在意。
房内中规中矩陈列着许多摆设,白睦不曾前来。
她刚挪动到房子正中央,窗外有人催动法术,脚下用几近透明的染料画成的法阵隐约闪着光亮,随即在她四周成一道屏障,令她动弹不得。
言笙并未感觉到妖丹被剥离的痛苦,心下奇怪。
门外,白睦喜笑颜开迈着大步走进来:“想不到小娘子天真至斯,真猜不到我为何叫你前来?你以为化成凡人果真如此简单?”
言笙慢慢瘫倒下去,周身力气像是被人抽走般动弹不得。
白睦不由得大喜,随即上前施法将法阵屏障消除,将她一把抱起放在床榻之上,便急不可耐去解自己衣衫。
言笙浑身僵硬动弹不得,怒火攻心落下一滴泪来。
她口中微弱蹦出几个字眼:“混蛋,你给我滚!”
白睦贪婪地埋向她的脖颈,嗅到她身上有奇特香味,十分满足:“……这法阵是伏妖阵,受了此法阵,几个时辰都动弹不得,小美人还是好好享受吧,你享受之后我自会助你化为凡人。”
她就这样受人胁迫,不能这样见到南佺期!
杀了他,杀了他……
内心蛊惑她的声音愈来愈大,言笙终究无可奈何,轻轻点头。
她眸中显现出鲜红的颜色,只是一击便将白睦从床榻上打飞到地上。
白睦脑中发蒙,想不到这伏妖阵这般厉害。
她究竟是何妖怪,竟不受控制?
他一只手发起攻击,一只手边胡乱摸索向后。
她一勾嘴角,缓缓整理好自己凌乱的衣衫向他逼近。
白睦的攻击轻而易举被她化解,反而她释放一记邪击飞速撞向白睦,痛得他一声闷哼。
“你你想杀我?我警告你,我是九尾狐族少君,你若是动我一根毫毛,我父亲便让你魂飞魄散……”
“少君?你这脓包模样怎配得上这么高的身份,你们族怕是没人了吧?”她揶揄道,又向他飞去一击。
他脖颈被割出了一道伤痕,随即汩汩鲜血冒出。
言笙嗅到鲜血的味道,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
“你别过来……”白睦还在企图爬出房门,拼命挣扎着。
奈何他不知中了何法术,竟然动弹不得任人宰割。
言笙毫无顾忌瞬移到他面前:“我早就告诉过你,想与我亲热恐怕性命难保。”她吮吸鲜血内心得到满足。
不多时,地上只剩下条死僵干瘪的九尾狐尸体。
言笙一愣,引爆内丹拖着虚弱的身子挪出院外,悄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