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疏桐骇然大惊:“你们如何从魔族回来的?”
江翊歌只顾着看表哥。
他面色发青,了无血色的嘴唇紧抿,隐约有未干的泪痕,心下只盼望这丹药真可起死回生。
“魔族容安设计将我和瑾怀抓走关在噬骨峡,表哥同他做了交易,这才知原来他要用性命来换我们,我们二人对抗魔族以卵击石,只得驾云回归将表哥尸首带回……”
“瑾怀,他是被谁所伤?”祁琈怒而击打扶手。
堂堂天帝,怎会认不出那伤口是韶光剑所为?
“帝君莫动怒,这是容安用韶光剑所致,龙女未加阻拦,我二人已同她恩断义绝。”
“魔族愈发无遮拦起来了。”江疏桐也愤而起身。
“还请帝君下旨,令梧凤族先打头阵破开两族结界,替上神同无辜牺牲之人报仇!”
白瑾怀制止:“如今魔族早就设好陷阱等我们进入,我同翊歌被困在峡底时探寻到异常强大的邪气,这股邪气压制仙力,定是魔族在酝酿阴谋,为今之计咱们需先派人前去打探清楚。”
“此事事关重大,须要派一稳妥人选。”
江翊歌的目光落到鱼时静身上。
“我与龙王一道,不知龙王意下如何?”
“翊歌。”江疏桐不禁轻声提醒她。
虽说她面上承认翊歌不再是梧凤族少君,但总归要保唯一的侄儿安危。
鱼时静早就等着她一番话,颇有运筹帷幄之感。
“好,江少君勇气可嘉,咱们势必要与魔族撕破脸面,说不准一去难回,少君也要跟着?”
“龙王年轻有为都不怕,我自是不怕,表哥他为救我才变成这样,我怎能知难而退?”她屈膝向天帝行礼。
“还望帝君恩允我们前去破解魔族阴谋。”
祁琈自是不大愿意。
翊歌无论如何是他母族那边之人,若是出了何事江夫人又该如何?
江疏影看他为难,轻轻点头。
他这才放下顾虑:“你们此番前去势必注意安全,有何事立即来报且想法子脱身。龙王本君知你不是愚笨之人,你娶了魔族公主又得一子,好好以此作为筹码压制魔族。”
鱼时静敛起笑意,缓缓答应,暗自咬紧牙关不再吭声。
“江疏桐与白玉奚听旨,即刻带兵前往两族边境薄弱之地镇守,待魔族有何动作即刻禀报。”
“是。”
鱼熹微想不到容安竟带她来到了钟山。
他挽着她,掌心丝毫没有温度,只是嘴角上扬起不可思议的角度,阴鹜的眼神冷彻骨髓:“想必此处,你一定很熟悉吧?”
“带我来此处,做甚?”
“当然是帮你,你不是想为魔族效忠吗?这就是代价。”
他指向远处笼罩在夜幕中的村庄:“将这些人杀尽,这是你被魔族接纳的代价。”
她抿唇,眼前分明闪过小暖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和村子里百姓对她们虔诚地敬畏,脑中嗡嗡作响,攥紧笼在袖内的双手。
“你忍不下心来下手,难道说,你堕魔只是个幌子?你想从内部将我们一网打尽?只凭我亲爱的夫人,是做不到的。”他凑近她,在耳畔低声道。
“听闻人间帝王曾发明一种惩罚人的法子,唤名凌迟,你可曾听说过?”
“从人胸口开始,一刀一刀将人在清醒之时剜下身上血肉,我倒从未曾试过,不如今日便见识一番?”
“这凡间有本君还未见过的事,自然是好奇至斯,你若狠不下心来本君便代劳吧,选谁?”
鱼熹微已被他诡异的说辞惊出一身冷汗,但仍绷住内心恐惧:“杀些凡人有何用?不如咱们前去寻天族的麻烦,我不喜你身上太过血腥气。”
“……熹微,你难道不想杀鱼时静了?”他催动咒语,她嗜血的邪性又被勾了出来,眸中红光闪烁。
不可如此……
她以自身法力抵抗,但还是未能抵得过容安控制。
“这些人,可都是害过你的,你怎能如此放下……”
夜半时分那个怪异的声音再度响起,她不受控制举起双手,蓄力对向远方村子,手上凝聚起来的妖邪之火霎那间射向村庄。
整个村庄陷入了火的深渊,无情的火焰嗜血般舔食着村庄内角落,湮灭了人们生的希望。
她无力瘫坐在地上,内心满是惶恐。
接着便想借助布雨的能力,浇灭这场火焰。
“你怎能心慈手软?”容安伸手一扫衣角,企图阻止她。
鱼熹微勉强定下心来,语气里尽是胁迫之意,眸中红光又加强了几分。
“若是你再逼我,我便自毁内丹与你同归于尽!这样,你们也休想打上天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