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上呆了一个时辰,他们两人便下山了。
本来打算再去寻找助熹微恢复的法子,没想到言笙已在山脚等候他们多时了。
江翊歌以为自己瞧错了人:“你是……”
“江姑娘不过半月没有见我,竟将我忘了?”言笙发问。
白瑾怀好奇:“言姑娘你不是同南佺期回龙门山了吗?怎会出现在此处?”
言笙眉头紧蹙:“我同他回去后,不曾想龙门山遭魔族入侵,此番鲤族正同魔族抗衡,若是冲破了边界,后果不堪设想。我束手无策才来向你们求助,或告知我上神下落也可。”
“竟是如此?”江翊歌震惊,望向白瑾怀。
“我和她回去帮忙,你先回天宫告诉表哥和熹微,派天兵来助我们。”
“你用窥天镜同元琮联络,我决不能让你一人前去犯险。”
白瑾怀掷地有声:“魔族入侵是何等大事,此番前去必定凶险,我必须要和你一起。”
言笙点头:“你们前去也好,佺期那边恐怕撑不了多久。”
江翊歌打算快到龙门山脚下再同表哥联络。
他们御剑飞行不久,言笙便带他们向一片茂密的林子走去。
白瑾怀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言姑娘为何要从这边走?”
言笙用刀砍开前面的草丛:“鲤族恐外敌来扰,设了这天然屏障,此处是上山的必经之路。”
“瑾怀咱们快些走吧!魔族那边势必不好对付。”
走了十来步,他们二人立即被空地处设的封印封住了。
白瑾怀和江翊歌都感觉仙力被不断削弱,不停拍打桎梏。
“言姑娘?可恶中了圈套!”
言笙绕到他们身旁,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你们还真是好骗。”
“你为何这样做?”
“我只是为自己着想,你们且委屈一番,不久便能见到想见的人。”
她不知施了什么法术,两人双双晕厥过去。
南佺期和祁元琮朝鲤族殿内走去。
“上神不必忧心,魔族虽说挑衅天族不过虚张声势,如今还没真正的威胁,咱们有时间慢慢布置。”
“只是此事说来古怪,我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南佺期低声道:“上神自打从蓬莱仙岛回来,我觉得言笙仿佛变了一个人。”
“为何如此说?”
“她说鲤鱼跃龙门是可笑之谈,半夜离开我前去京都了,并没有和我回龙门山,她以前从不会这样讲话。”
“……具体是在何时?”
“在咱们受到蜃龙袭击之后,我没想到她比我醒来还早。”
“蜃龙所营造的梦境十分逼真,若是从梦境中突破出来还好,若是心智不坚定沉溺于梦境中,恐怕会被心中阴暗的一面夺取本体。”
“上神,我也是这样想的。她说杀了她,就相当于杀了她自己,不能逼迫她将原本的言笙交出来。”
“你先别急,她的言语不会这样简单,现在我抽不开身,待哪日有空,我随你前去京都找她。”
祁琈在凤凌渡紧急召开大会。
他紧皱眉头看下在场之人,语气不免多了一丝威严。
“如今龙女再度堕魔,与魔族同流合污沆瀣一气,她已知晓当年之事,定对本君恨之入骨,我们好好商议一番,如何将魔族彻底打败。”
元始天尊见紫虚真人遮遮掩掩,随即大声道:“天帝有一事不明,那邪女复活并非偶然……”
祁雉抢先一步道:“五百年前是臣弟动了复活龙女的念头,臣弟不想见到元琮悲痛欲绝,以为复活龙女,她会回归天性不再惹是生非。臣弟未及时向帝君禀明,也是事出有因。”
祁琈眯着眼睛语气中有试探之意,用二指时不时叩向殿椅扶手。
“司乐,本君正心中存疑,那日元琮为何敢冒犯他的亲叔,说那一番大不敬的话,原来如此。”
元始天尊性子直爽惯了,眼下只顾将所知道明,竟忘了天帝与司乐战神间早有隔阂,平日里风平浪静皆是表象。
紫虚真人无奈朝他摇头,示意他别再言语。
气氛正僵着,忽然殿外风尘仆仆走来一位女子。
这女子移步生莲兰味馨馨,繁复的发髻更衬出她出尘的气质,让人瞧不出她的年纪。
“阿岚,你怎么来了?”祁雉低声问道。
岚雪眉头间略微不适,但径直朝向祁琈行礼,从广绣内掏出一支檀木所制的簪子,压抑内心厌恶。
“帝君,当年道此物可许我一个心愿,咱们许久不曾见过,我一直在战神殿内静养,此番前来只是想为我儿祁元琮求一条无罪之身。”
此话一出,祁琈脸色微变,过去这么久的事她难道还没有忘怀?
他不可能违背天族帝君所言的承诺,他弟弟这样护她,她竟也舍得再踏入这里。
“……元琮也是本君子侄,本君难道不曾苦恼?龙女不替自己赎罪,反而伤了天族多少族人,如今扭头便走,这罪过本君如何替她免除?”
岚雪语气却有胁迫意味:“堂堂帝君所言之事便不当真了?我今日再说一次,我用这簪子换元琮无罪之身,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阿岚不可如此,你先回去。”祁雉担忧他这胞哥恐会伤到他的妻子。
“本君答应你,只是龙女鱼熹微戴罪之身却不知悔改,本君势必要将她处以极刑!”
岚雪点头,眸中却是无可奈何。
她帮不了熹微那孩子,但若解了元琮戴罪之身,他定有法子助她脱困。
世人皆歆羡仙人无忧自得其乐,殊不知冥冥之中早被命数天定,只得陷入无尽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