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指一算,她只身一人已快到京都,想必他们一行人已从蓬莱回来了。
很好,他要利用好这枚棋子。
“瑾怀,你若是答应我前去寻君舅君姑(白瑾怀父母),咱们就成亲……”
江翊歌表露小女儿家的羞涩。
白瑾怀眸间一亮,但很快暗淡下来。
自打只剩下三尾他的身子愈发虚弱。
若是此时再前去寻找父母,他岂不是扰了他们清净?让他们忧心也并非他所愿。
他一双丹凤眼展露好看的弧度:“翊歌,我对不起你。”
“师兄。”她好久不曾这样称呼他。
这样称呼还是往昔拜师之时。
江翊歌抿紧唇:“若因我你成了这副模样,我这辈子都原谅不了我自己。”
眼下他还不能离开她,因为熹微还未曾被他们救回来。
“好,我答应你。”
白霁同洛意绵千年前便从九尾狐族领地搬了出来,如今一直隐居在这致远山间。
所幸他们还能御剑,从蓬莱出来方向不曾出错,不出一日便到了。
这致远山在层层叠嶂之间,深山老林根本不会有何凡人出现。
山顶有一间小茅屋,从远处瞧一对仙侣在云海之间双双起舞,游若蛟龙惊为天人。
洛意绵先瞧见他们:“夫君这那莫不是瑾怀同翊歌。”
“这小子不同翊歌在人间闯荡,却跑来寻我们!”白霁嘴上虽不大乐意,但眉头舒展负手等他们前来。
江翊歌上前行了大礼:“君姑君舅,歌儿前来请罪!”
“快起来,歌儿生得出尘,性子又强硬,莫不是他又惹你不悦了?”
洛意绵忙将她扶起,眼里满是心疼。
“君姑,我已不是梧凤族少君了,瑾怀为救我被从族谱剔名,如今只剩下三尾我想请求君姑君舅出手相助。”
白霁严峻望向白瑾怀,他脸色愈发苍白。
洛意绵忙将他俩都拉进去:“此事需从长计议,瑾怀你怎会这样傻?”
“法力折损严重,只剩下了三分!”白霁呵斥他。
“去了何处竟将自己伤成这样,真是丢了我的脸面!”
“夫君别动怒,他如今成了这幅模样,你怎么忍心怒斥他?”洛意绵柔声劝他,柳眉紧皱。
“君舅,他只身闯入我们凌泽峰,只因我被姑姑囚禁当日要嫁给白睦,他没法子才出此下策。”江翊歌见他一言不发,选择将一切和盘托出。
“原来如此,江夫人也有这样糊涂的时候……”白霁的气顿时消了大半。
“你真肯为了这小子放弃少君之位?”
“正是,他为我舍弃性命,我又为何不能为他舍了这职位?”
“好,你先出去。”白霁朝洛意绵使了眼色。
“恢复秘术只能传于本族人,还望你见谅。”
洛意绵将她劝出去,白霁一记手刀朝白瑾怀击去。
“这小子倒同他老子挺像,这族谱说剔便剔了。”白霁对他儿子多了几分欣赏。
“夫君,瑾怀他身受重伤,当务之急先应给他输送修为,再将咱们的狐尾给他续上才好。”
“我同你皆有七尾,今日便给他两尾又如何?只是你不可如此,此法术恐你身子受不住。”
当年洛意绵的确是凡人,她意外身死后被白霁想尽法子复活。
被灌输狐族鲜血后,洛意绵成了半妖存活于世,却被九尾狐族难容。
“瑾怀左右也是我儿,儿有难母必助之,你不必再劝。”
“……好,那便开始。”
江翊歌还在门外焦急等待,又想到君姑安慰她会有法子,心悬在半空静候。
云海渡上一层金边,四周净是仙泽护佑,还是个增进修为的圣地。
只是她全无心情欣赏,真真心烦意乱。
她又忆起在婆娑果会上她故扮男儿身,打巧与白瑾怀分在一间房。
谁料想一番打闹后,他们两个竟被元始天尊收做徒弟。
想他喝醉了酒,还怀疑自己断袖的别扭样,当真啼笑皆非。
绷紧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言笙只身前来京都,还未歇脚便前去上次求取符咒的老婆子处。
她同那日所见一般,隐没于斗篷下的半张面容,干瘪枯瘦的手,尖利的声音。
这老妇见到她,嗓子如同被人捏住般奇怪地笑:“好姑娘,我知你定会回来,能活着从蓬莱仙岛回来,并非一般人等啊……”
言笙用剑指着她:“ 你怎会知?”
“这世间万物我无所不知,只是看你这副样子,上次给你的符纸想来是没用到实处,叫妖物钻了空子吧?”
“还请赐教,鲤跃龙门滑天下之大稽,我前来是为寻更有助于我成龙的本事。”
“此事虽干系重大,但我也有法子助你位列仙班,在此之前你要答应我两件事。”
“将那枚仙丹交予我。”
“我冒着生命危险所获,你休想拿走。”
“实不相瞒,那妖物被宥沐收徒早就位列仙班了,你当真咽得下这口气?”
“自然咽不下。”
“那就听我的,这枚仙丹我炼化后会使你功力大增,还有另一件事,去帮我请两个人……”
言笙脑中尽是叫嚣的怨气,已丧失了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