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识找齐后,我当真会堕魔?”
“我以我的原神起誓,不会,你怎会这样想?”祁元琮蹙眉。
“我胡乱猜的,每次那些妖怪都仿佛认识我一般,给我体内注入白色的碎片后,我脑海中会出现各种梦境,徒儿只是奇怪。”
“这是因为你元神有残缺,那些妖怪想将灵识送给你,这样也对你的恢复有益处。”
“原来是这样,多谢师父。”
她松了口气,她就知道师父绝对不会骗她。
上一世的事她也不想知晓。若是再碰上容安,要同他讲清。
他们相谈了一阵,迷雾重重又逐渐消散。
看来他们已经通过了蜃龙的考验,浮梦舟终是停靠在岸边。
他们纷纷下舟,祁元琮念动收复浮梦舟的咒术,将这件仙器收于袖中。
只是蓬莱仙岛历久,天族也不曾派人来打理,遍地森森白骨,令人毛骨悚然。
“江姐姐,这些人难道都是像徐福一样来寻长生不老药之人?”
“恐怕便是。”
具具骸骨扭成异常痛苦的姿势,不难想到从弱水生生游到这里,加之蜃龙考验折损了多少人。
“还是要多亏了建木,他为了来到这里准备了那么久,不曾想还是……”南佺期叹气。
上古神邸西王母自万年前于仙岛居住,以弱水护之,并将仙药镇压在自己阁中。仙陨之后仙岛更加飘忽不定,连天帝也难定其行踪。蓬莱仙岛也因凶险万分,独立于雷海之上。
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只有一座朱红雄伟的宫殿拔地而起。
四周孤寂无人草木尽败,唯独一种幽蓝的无名小花开的甚好。
宫殿约莫有五六层,他们拾级而上,到第二层时却因唯一一条仙阶被毁,只得御剑上之。
约莫辩得清四周陈设,只是蛛网时时笼住人的衣袖抑或发丝,叫人分心不得。
一层层查看过去,并无何奇特之处,凉席、屏风、桌凳等已遭侵蚀,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到最后一层,诺大的宫殿没有何修饰,大大的一面墙,只用金砂刻着一首诗:
世人皆向长生去,
挫骨扬灰终不悔。
西王母药有奇效,
唯有长生谣岂真?
陨玉藏魂意难存,
只愿入王枉梦来。
鱼熹微用法术清了上面灰痕,“徐福”二字慢慢显现出来。
“这、这是秦朝的那位大臣?”
“想不到竟会有人真的登上仙岛,前所未闻。”
“此诗之意,难道是想告知后来之人,此仙岛上压根没有什么不死之药,一切都是传言。”
“这陨玉万年前由西王母元神所化,镇守仙岛,料想不到徐福竟也知晓此事!”
“但他一介凡人,终究还是湮灭在了沙尘之中,被龙伯国人吃了。”
南佺期幽幽叹了口气。
祁元琮袖内的琉璃盏再度发出光亮,难道这里也有她的灵识?
这样一来,他们总共就集齐了四块灵识,再回天宫寻上一番,兴许就能将其集齐了。
忽然,他们站着的地面剧烈摇晃起来,整座楼宇摇摇欲坠。
“不好,这宫殿要倒了,咱们速速御剑撤离!”
在鱼熹微触摸的地方,分明有束亮光射向她,她还未唤出韶光剑便晕了过去。
祁元琮也顾不上其他,将她变作锦鲤藏于袖内,几人一道逃了出来。
从外围来看,一刻钟的功夫宫殿就如同柔弱无骨的残魂,仿佛支撑到了生命最后一刻,转眼间化作一堆废墟。
“来者为何?”一个空灵的声音在天际响起。
“为寻救人之法。”祁元琮如实答复。
“原来还是为了长生之道,如今宫殿已毁,吾陨玉也将永久封存于仙岛之下,看在各位果真有着赤诚之心,吾元神四散前便赐予你们三颗药,服下后所愿即达成,若是心有妄念会遭反噬,神灵也难救矣。”
他们皆虔诚跪拜于地,面前果真出现了三颗药丸,藏于木匣子当中。
祁元琮毫不迟疑:“此处危险重重,还是先乘浮梦舟出去吧。”
他将这木匣子收好。
江翊歌探探鱼熹微的鼻息:“表哥,熹微为何每次都会陷入昏迷当中?其实我和瑾怀陷入幻梦,是她的残影助了我们一臂之力。”
“只望她能早些回来,你们遇到了她残影?”他暗自沉思。
言笙直直打断他们:“上神,不知可否给我同佺期一颗丹药?这原本也是理所应当。”
“言笙,你要用来作甚?”南佺期忙制止她。
眼下言笙行为言语古怪,万不可让她将药丸要去。
“咱们鲤跃龙门不易,一路降妖可谓是冒着生命危险,你难道不曾想多一份胜算?”
“并无大碍。”祁元琮将一颗仙药递给她。
“言姑娘所言在理,希望你们能增进修为,鲤跃龙门成功。”
“翊歌不知你和瑾怀预备去何处?若是无去处,我同初年也带着你们回天宫。”
“表哥他为我修为大减,这世间定有助他增长修为的法子,我准备带他去人间疗养,表哥也可否给瑾怀一颗?”
“不必劳烦你替我伤神。”白瑾怀扭过脸去。
“不过是断条尾巴而已,无碍,这仙药还是……”
“让你拿着又何必推三阻四?”祁元琮将药硬塞给他。
“左右你也是为了翊歌,拿着也好,日后也要靠你护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