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瑶回头望了眼熟睡中的幼子,又慈爱满怀抵消了落寂。
正欲抱他,门外跌跌撞撞闯进来个醉酒之人,手中还捏着一壶酒。
安瑶对他内心只有厌恶痛恨,若不是他,她与昭宸又定是另一番景象。
想即此,她将阿若放回摇篮,预备带他去另一间房睡下,一眼都不肯瞧向这位相公。
鱼时静定神,勉强看清眼前之人,便坐下冲她招手:“安瑶,还不快来与我同饮,今日还真算是个好日子。”
“你要闹酒疯,本公主不拦你,只是阿若随我先歇在别处,恐你一时伤了他。”
“你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本王是他的父王为何会伤害他?更何况哪有夫妇分开睡的道理?”
他凭借一股蛮劲将她拉着坐下,一只手轻抚她的脸庞,酒气不住喷涌到她的脸上。
这样标志的天仙,恐怕此生再也难遇了。
安理厌恶的推开他,掏出笼在袖内的那把匕首,语气间透出痛苦:“我不会再让你这种小人碰我一丝一毫,你联合我魔族诓骗天族,逼自己亲妹妹魂飞魄散,杀自己父君助自己登位!
你这样一个十恶不敌之人,又怎配拥有其他?保不准来日你还会做出何等惨烈之事!如果有机会,我定会带阿若离你越远越好!”
鱼时静握住酒杯的那只手微微发颤,“咣当”一声,酒杯落到地上碎了。
他神色阴鸷看向她:“如果你真敢这样做,我可保不准若儿一懂事却没了娘亲。”
他凭着一股蛮力将她搂在怀里,嘴角微弯:“不做这么多,怎会拥有你和这位子,何乐而不为?”
安瑶微微发颤,默声落泪。
她如今必须要为阿若忍吞声,若她能早点察觉到这阴谋,局面是否会有转圜的余地?只可惜,骗她的人不是鱼时静,而是昭辰。
鱼熹微晌午才睡起,这才匆匆想起来晌午前有鲤族例会,眼下浑水摸鱼过去还来得及。
主要是一夜梦魔,梦中时时被惊醒,睡不踏实。看来有时间要和长老求点安神的咒术了。
一路慢慢游过去,却听不到族人大声诵读经书的惯例。
她蹑手蹑脚准备从侧门溜进去,看到台阶之上几位长老和两男子侃侃而谈,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南长老也满带笑意。
一看这台阶之上人的面孔,好家伙,这不是昨日诓骗她的那个散仙吗?
竟然都深入内部了,真是不简单啊,还是真想来个全鱼宴,也不怕撑坏了肚子!
她想也不想立即冲上去站在紫虚长老跟前,掩面止不住的使眼色,只担心他将她先认出来。
紫虚长老将她头重重一敲:“这丫头,怎么今儿个眼睛抽筋了?今日例会这么重要的日子来这么迟?去墙角反省。”
她扁扁嘴,用手指向祁元琮:“各位长老有所不知,这位……”
祁元琮反而凑近她,故作和善摸摸她的发顶:“各位长老,其实我此番前来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你们这里族人天赋出众,依我来看,这只小鲤颇有灵性,相信今后定会大有作为……”
“我不……”
刚发声,后面紫虚长老暗中使法术,让她双膝重重磕在地上,殷勤到只差没按着她的头磕头了。
话说长老你到底是受了他多少好处?
祁元琼笑着将手背过去:“总不能让这小鲤莫名其妙认师傅,我便是天族的宥沐上神,父亲是立下赫赫战功的司乐战神。平日管教不严,会有较体贴的关怀,不知你可愿意认我为师?”
“抱歉,虽然你说头头是道,但我没听说过什么宥沐上神,如果你是想吃光鲤族的所有族人,除非天帝下道圣旨。”
她颇为不满。
“鱼熹微,你还真是个冥顽不灵之徒,上神身着三道明晃晃金光,都是摆设吗?连我们都对上神礼让有加,你非要咒咱们全族!”
南长老南炜语气冷冰冰的,哼一声拂袖:“既然如此上神,不妨看看可还有其他合适人选?这尾鲤鱼无人管教,性子恶劣些。”
祁元琮微微点头,同意他的说法,眼神却不知不觉在瞄鱼熹微:“那就依长老所言,先放放此事,待本上神在这里呆上一段时日之后,自有合适人选。”
鱼熹微也被南长老一席话吓得一缩脖子,被紫虚长老提溜着下去了。
“熹微,不是我说你,今日你是从哪里借的胆子?顶撞起南师弟来了?”紫虚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那宥沐上神同我之前有过交集,他性子沉稳道行不浅,又得其父亲亲授技艺,自然是担得上成为你师父的。
我知道你在族中一直不被人亲近,若是跟着上神,习得许多本领,化龙也就指日可待了。”
“长者,其实我也思考过这个问题,有神仙主动收我为徒的确是好事,但咱们这种鲤鱼还是要脚踏实地,一步步前进,若是我资质平庸,师父教的再好,也岂不是扫了大家的兴?”
鱼熹微没想说,若是她走了怎样报答长老的恩情?
南炜吩咐族人散会,将南佺期同言笙叫上来:“笙儿,佺期,来见过上神。”
两人恭敬行礼,言笙望着祁元琮:“昨日不知是与上神交手,多有冒犯还望上神见谅。”
“无动,姑娘法术高超,武艺自成一派,倒是自谦了。”
“言笙这孩子同我儿一同拜在南某门下为徒,聪敏守规,各方面都非常出众,上神若当真有择徒之意,还望能考虑一番。”
“那是自然,本上神自会考虑,不知现在长老可愿带我去周围山灵水秀之地一览?此番下凡来,我也是想赏人间美景,天宫待久了委实无趣。”
“好,请上神随我来,你们先下去吧。”南炜遣散了其余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