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要主动送触球机会给对手吗?”松川吐槽他,“脸也算是可以接球的部位,虽然没人会——噗哈哈哈——”
京介很感激他们的善解人意,但——
“其实想问可以问的,这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
尬聊迅速停止,及川无奈地按住自己的额头,嘀咕了一句:“本来还想晚上给你开一下及川大人特别附赠的热心倾诉热线呢。”
“其实真的没什么特别的。我小时候学的是网球,打得还可以。刚刚过来的那个人以前输给我过,大概是听说我在排球部这边合宿吧,所以冲过来想……”
想干什么?
“……大概是想质问我为什么现在不打网球了。”
“那你为什么不打了?”矢巾问。
“没那么喜欢了。”京介说,“而且我也没有天赋。”
岩泉看上去有点想吐槽。
京介看到岩泉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一声:“别把那家伙说的JR大赛冠军当成一回事。我去参赛的那一年,如果我认识的几个前辈去参赛,别说冠军了,我可能前二十都排不进去。当时更厉害的人都去国家青训营找对手了,没人对这场比赛感兴趣,所以我才捡漏了一个冠军。”
“但那家伙听起来对你耿耿于怀的。”岩泉说,“而且既然能来参加网球那边的合宿,应该也是学校的核心主力吧。”
“噢,这个怎么说呢。”京介比划了一下,“差不多是从这一届高三往下开始吧,日本的青少年网球实力断层式地下滑了。”
“诶?”
“我也是听人说的。”京介说,“类比一下吧,从三月高中毕业的那一届往上算,连续差不多五届的学生都是牛岛前辈那个水准、或者更高——”
及川发出牙疼似的“嘶嘶”抽气声。
“然后从这一届高三往下,除开两位比较特别的前辈——其中有一位好像回美国去了——差不多都是……呃……”京介的目光在人群中睖巡了一下,最后没找到合适的类比人选,说,“呃,县大赛一轮或者二轮游的水准?”
花卷“哇哦”了一声:“你说得我好奇起来了。这几年姑且不论,前几年的日本网球有这么强吗?”
“前几年真的有。”京介肯定地说,“当时的U-17世界赛日本拿了冠军的。那几届的学生有不少都出国打职业了,而且成绩都相当优秀。”
正是因为那些人的天赋和实力太过不可超越,所以京介最终选择了放弃。
要怎么去追赶?那是他永远无法理解、也永远追不上的世界。汗水和努力不是万能的,因为有天赋的人永远可能比你努力一百倍。
他小时候把幸村精市当做人生的偶像,一度决定要和幸村一样成为职业网球选手,但在认清事实之后,他选择了放弃。
现在想来,幸好当时没有继续坚持,不然他也不会成为现在打排球的这个自己。
“所以,小须当初说的那个教你网球的哥哥,也是牛岛——啧——那种天才吗?”晚上回到宿舍时,及川彻问。
京介点了点头:“而且他算是同期最顶尖的之一。”
“什么啊。”及川不高兴地把脑袋闷进枕头里,“天才果然都超讨厌的。”
“但是排球是六个人、七个人甚至更多人的运动啊。”京介说,“所以我们有机会赢白鸟泽的。”
“小须你怎么说话和小岩一个口吻。”
“……呃,谢谢夸奖?”
“没夸你啊!”及川愤愤地坐起身。
他看着在书桌前写作业的京介:“那如果春高的时候,我们还是没能赢过白鸟泽呢?”
这么脱口而出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确实设想过这个可能性。
牛岛若利太强了。
有他在的整个白鸟泽都太强了。
他不想认输,可是他也没有自大到连续输了几年后还能全然保持信心。
“唔,我没那么喜欢网球,所以我放弃了。”京介说,“但我还是很喜欢排球。”
妈妈倒是说过,如果想逃的话可以逃。
但他真的蛮喜欢排球的。
“——所以输掉的话,就下一次再赢回来。”他说,“别把牛岛前辈当成什么不可攻克的大BOSS,白鸟泽还只是全国八强呢。”
及川“噗”地笑出来。
在宫城县,很少有人会以这种不以为然的语气说到牛岛若利。
但是这话逻辑上没错。白鸟泽也只是全国八强,他们的头顶上还有至少四所能进入半决赛的学校。
“这样说起来还挺爽的。那个牛岛若利、那个白鸟泽其实也只是全国八强而已。”
“春高预选赢过白鸟泽,四舍五入我们就是全国四强了。”京介说,“及川前辈,请带着我们一起去东京体育馆的中央球场吧!橘色的球场感觉就是比别的好看一点!”
岩泉一强行把还想加训的京谷贤太郎拖回宿舍的时候就听到及川彻在哈哈大笑。
京谷看上去觉得及川又想到了什么坏点子似的一脸警惕,但岩泉倒是觉得自己的发小好像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但……
“——你发什么神经,笑了五分钟了怎么还在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