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溪:“……”
这句话让他一下子就知道眼前之人是谁了。
他笑了笑,不无揶揄地说道:“你的人?你错了,我早已名花有主了。”
青袍人士闻言一愣,瞬间大怒:“是谁?告诉我!”
时溪转头看向黄耳,冲他眨了眨眼,以示勿介意后,然后抬手搭在了黄耳肩膀上。
意思不言自明。
黄耳也极为配合地伸手揽住了时溪的腰,说:“是我!”
“你找死!”青袍人士好像极有威信,他一摆手,指着黄耳冲众鬼物怒喝,“给我杀了他!”
众鬼物纷纷蜂拥而上。。
时溪问青袍人士:“你是何人?”为何它们听你指挥?
青袍人士不无得意地说道:“吾在青龙山无崖观修行,有通天晓地之神通,安阳城守都奉吾为亚父。”他抬了抬下巴,高傲地说,“怎么样?你若现在反悔,你与这人之事,我便可不与你计较!”
闻言,黄耳笑了起来:“那你有没有算过?”
青袍人士:“算过什么?”
黄耳:“算过你有今日。”
青袍人士一愣,不明白黄耳何意,却仍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向来算人不算己!”
这时奔腾而来的众鬼物已到了眼前。
“那我告诉你,能让人听话的从来都不是恐吓,而是实力。”时溪只听到黄耳如是说,然后在黄耳为他落下一个防护罩的同时,无数耀眼的银丝瞬间穿透了众鬼物的身体。
时溪趁机一个回旋踢将青袍人士踢倒在地,躲过了被银丝穿透的命运,时溪半蹲下|身,说:“你是怎么死的?还有安阳城的人都是怎么死的?”
原本要张嘴怒骂的青袍人士,目光霎时有一瞬的茫然,但随即脖颈一梗说:“既然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时溪见此知道是问不出什么了,便将他收到了一张符箓中收好。冷寒几人早已不知被大风吹去了哪里。时溪他们找了一会儿,仍旧没找到人,便继续向山林深处走去,毕竟还要采药。
时溪要采的药并不好找,直到快天黑也没有收获,恰好碰到了一间茅草屋,二人走过去,一眼便认出这是猎人出猎时居住的茅屋,平时并没有人居住。时溪决定在这住一夜,第二天再慢慢找药。
黄耳打了只野鸡,二人烤了吃完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山林静谧,碧草幽幽,时溪与黄耳并肩躺在草地上,看着漫天星斗、银河飘带,偶有几缕清风拂过,吹落花香拂面。
时溪翘着二郎腿,从一旁捏了支狗尾草,草尾含在嘴里,毛茸茸的草尖随着舌头的拨弄而晃动,他说:“人若活得足够长,再美的风景是不是都有看腻的一天?”
有只萤火虫飞来,黄耳伸出手指,那萤火虫便落在他的指尖,荧光忽闪,映得他肌肤更显细腻白皙。他手指一弹,萤火虫又跌跌撞撞飞走,划出一条银白色的弧线。
他说:“要看对谁而言。”
“比如?”时溪转头看向黄耳,他叼着的狗尾草草尖恰好触碰到了对方的唇。他一愣,忙伸手要将草丢掉。
黄耳却接了过来,含在了口中,他说:“比如你……”他学着时溪的样子,草尖在唇边晃动,又说,“之于我。”
时溪看着黄耳接了自己的狗尾草含在口中,有些怔愣,听闻此话,时溪笑了起来,“我?你知道,我可不是谦虚的人,你若想拐着弯的夸我好看,我也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但是下次要想夸我,还是别说外貌了,毕竟被你这般面貌的男人夸,我也会觉得受之有愧。”
“溪,”黄耳看着他,“你可有喜欢的人?”
“没有。你呢?”
星辰在碧空流转,他们周围开满了淡紫、银白的星之花。萤火虫跌跌撞撞飞走,又萦萦绕绕飞回来。
黄耳头枕着手肘,眼眸弯弯,唇角翘起:“我的意中人是个小霸王,我还记得他小时候的样子。我喜欢他很久了,”他璀璨的双眼凝望着时溪,“久到做了很多傻事。他的所有我都想拥有。不光想拥有他的过去,还想拥有他的现在……以及将来。”
时溪想说你竟然想拥有人家的全部,你怎么能这么霸道,但是看着那双眼睛,他说不出来了,他从没见过黄耳如此真挚,如此深情的眼眸。
情深几许,浮生若梦,那双眼的每一次回眸,每一次回首,都仿佛承载了成百上千年的思念。
夜虫咕鸣,轻风浮荡,扑击着不远处小屋木门吱呀摇晃,仿佛奏起一首繁华落尽的古老挽歌。
叮当铁链碰撞之声闯进耳膜,与之一同传来的还有幽咽的哭泣声,在静谧的空气中格外清晰。
这里荒山野岭,根本没有人家,只有一间猎人小屋,还是无人居住的,因此这哭声想想便让人浑身汗毛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