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忘堪堪躲开,转身掷出佩剑踏了上去,他抬手擦了把颊边的血痕,边飞边喊道:“时溪,我们回见啊!我出去躲一躲。”说到最后时,声音已从远远的天边传来。
冷寒在恨生的一击之下,瞬间呈喷射状吐出,他吐得昏天暗地。恨生薄薄的嘴唇紧抿,一副想要杀人的模样。
在冷寒吐完时,时溪递上来一杯水,说:“漱漱口吧。”
恨生接过,递给冷寒,还不忘对时溪说了声谢谢。时溪搭坐在院中的石桌上,长腿支地,说:“冷寒,你使了什么法子让恨生这般冰雪美人都有了人气儿?”
冷寒接过水杯,连看都没看恨生一眼,他漱了漱口说:“那条黄狗呢?”
时溪知道对方指的是黄耳,他说:“有名有姓的,怎么非要叫人黄狗?”
“这才认识几天,就偏心了?连我说一说都不愿意了?”时溪还没来的及说话,冷寒便不干了,佯怒道,“好你个时溪,你果然是喜新厌旧的主。”他说着便学着上次见面时时溪的模样说道,“我好歹也跟了你十几年,虽然中途失散了几百年,但你就这么把我忘了!”
时溪走上前去,伸出袖子替对方擦了擦没有泪水的脸颊,说:“好了好了,别哭了,你再哭夫君我可要心疼了,今晚我宠幸你如何,娘子?”
冷寒一把将时溪推开,恶寒道:“滚开!”
时溪无辜道:“这不是你先的么?”我不过是配合你!
谁知冷寒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又来了一句:“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话说的恨生都是一僵。冷寒冷冷看了一眼恨生还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恨生顿了一下,还是收了回去。
时溪根本没注意冷寒和恨生之间的微妙关系,他现在一脑门子问号,他艰难道:“我们……男人?难道你不是?难道你已经……被噶了?”
“被噶了”仨字他说出口几乎是气音了,别人都没听见,时溪深吸了口气,有些难以置信道,“冷寒,难道你已经是……无根之人?或者是……”
“无蛋之人”四字他没说出口,便将询问的目光转向恨生。
恨生却只凝视着冷寒,那眼神说不上暖,却也说不上冷,但至少比他看别人时,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里面。
“!!”时溪心道果然是。
他更加难以置信了,他说:“是……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时候无根或者无蛋的?
冷寒忍无可忍地大吼:“时溪,我操了,你到底还是不是人?”
时溪莫名其妙:“?”我怎么了?
他想要上前去安慰安慰冷寒,却被冷寒怒而推开:“你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然后转身进了卧室。
时溪唉声叹气地坐在院中的小板凳上,手托着腮,看着卧室的大门,心想:冷寒现在还真是一副小媳妇的样子,生气之后都会说什么我再也不要看见你,我要死给你看之类的。
也因此,时溪现在根本不敢再轻举妄动,万一这家伙再想不开死给他看该怎么办?
就在时溪想了一大堆,觉得世人绝对想象不到当今的仙首竟然是个无根或者无蛋之人时,卧室门突然“嘭”的一声,被人一脚踹开。
时溪忙站起身跑过去,心疼地查看门有没有损坏,他不无抱怨地说:“冷寒,你轻一些,门坏了,我可没钱换!”
而冷寒斜睨着时溪。
那眼神让时溪打了个寒颤,时溪觉得自己若是不说点软和话,对方还真有可能死给他看!于是他道:“好好好,踢吧踢吧,只要别死给我看怎么都好说!”声音还真有点哄黄花大姑娘莫生气的语气。
冷寒简直要疯了,他抬腿向时溪踢去:“我死你大爷!”
时溪边躲边嚎:“干什么?干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
冷寒终于意识到是自己交友不慎,他痛苦地坐到了小板凳上,伸手捂住了脸。
时溪小心翼翼地走到冷寒面前,半蹲下身,伸出手指戳了戳对方的肩膀,说:“别哭了,都是我的错,让你想起了伤心事,那‘人根’……”他觉得还是不提这个为好,于是转移了话头,“你若想吃那个馅饼,我可以给你做——”
说起那馅饼,冷寒顿时爆发了,他歇斯底里地大吼:“你给我滚!”
怎么了怎么了?这又是哪句话说错了?
晚上,时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好好的兄弟,如今竟变成这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就心情格外复杂。但就在他迷迷糊糊要睡着时,却突然有被人盯住的感觉,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只见黑暗中一个暗色的人影站在他的床头,直勾勾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