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溪笑着摇摇头。
男人瑟缩了一下,但随即便大起了胆子,挺直了腰板:“怎么地,想杀人灭口不成?我已经派人通知了净空大师,我若死了,便是你们的杀的!!”
一直作壁上观的黄耳,此时仿佛才起了些许兴趣,他神情玩味地说:“那又如何?”
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黄耳,说:“那又如何?我若死了,你们都别想好过!”
修仙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便是修士不得不得枉杀无辜,否则不光天界不收,不能成仙,就连其人也是修仙界共诛的对象。毕竟杀了这样一个罪人,也会增加自身的阴德。
黄耳嗤笑一声:“你也配?”
男人:“……”
他从来没见过如此狂狷之人,伸手指着黄耳半晌,最后气的面色通红,指尖颤抖。
时溪有理由相信黄耳此时的心情不错,若是他此时心情不好,这群人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而黄耳也确实早就对男人不屑一顾了,他摸了摸耳垂上的红色珠玉,这似乎是他多年的习惯,然后微笑的转眸看向时溪。时溪见他向自己看来,他以口型对黄耳说:“别给他气死了!”然后转身对男人说道,“好了,证据不止尸气。我刚才一直有个疑惑,就是她的伤口为何都在手臂上?”
男人哼了一声,意思不言自明。
时溪并未理会男人,说道:“她的左手臂上,遍布十几条伤口,其中有几条伤口已凝结了厚厚的血痂,而其余伤口只有伤,并没有血痂,这说明什么?”
“说明后来的伤是死后添上去的。”黄耳看着时溪,似乎心情十分愉悦,想了想又说,“……想必就是想要栽赃给你。”
时溪笑了一声,想不到过了三百年,还有人记着他啊!
这回懵懂的男人也听出不对劲了,他问:“什么意思?”
时溪给他解释了一遍。
只有活着的人受伤了,伤口才会结痂。那女人手腕上结痂的伤口,就说明是她生前受的伤,而没结痂的伤口,便是死后填上去的,何人给添上去的?自然是要栽赃他的人!
虽然不知这第三十八房姨太是如何死的,但有人要栽赃给他却是千真万确的。
男人理清了逻辑,说:“但这并不能表明你不是那奸夫,她结痂的伤口或许就是她生前时你划伤的。”
时溪:“好,我杀了她对我有何好处?”
“我又怎么知道?或许她认出了你的身份,便要杀人灭口。”男人似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我这姨太向来冰肌玉骨,或许对你们而言有极大好处也未可知。”
“我若是杀人犯,昨夜何至于要来你府上自投罗网?”时溪道,“何至于不等她死透再走,还让她在地上写下‘白衣修士’四字来栽赃我,这等低劣的手段?”
“我怎么知道,这世间贼喊捉贼的并不在少数!”男人道,“总而言之,就是你嫌疑最大。这事我管不了,但有人能管。来人,给我报官。”
时溪哈哈一笑,他已经是有案底的人了,昨日刚从大牢里逃出来,他可不想二进宫。正打算走为上计时,黄耳捻了一朵掌心焰就向男人弹去,却被时溪拦住。
黄耳笑了一声,揽住时溪的腰站到了刚幻化出长剑之上,“嗖”的一声窜上了天际。
二人并未走远,而是在一处无人的小巷中落了地。
时溪走下长剑,站到了黄耳面前,他难得一本正经地说:“茫茫人海能遇见已实属不易,更不要说一见如故,黄耳,很高兴遇见你。”
黄耳也收起了那副慵懒的神情,静静地凝视着时溪,等着他的下文。时溪却又恢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笑嘻嘻地说道:“这一日承蒙你照顾了,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们就此别过。”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江湖路远,日后有缘再见。”
时溪既知道了这次的事情因自己而起,他便不能将别人卷进来,今后还不知会发生什么,所以,现在与黄耳提出分开是最恰当的时机。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日后有缘再见吧。
“曲终未必人散。”黄耳说,“溪既说我们一见如故,那我们便是朋友。我的朋友被人欺负了,我又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闻言,时溪反倒被噎住了,他张了张嘴,也没能说出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