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就好。”

沉默了一阵。

许琢玉道：“你不会……梦见我死了吧。”

“这就是你现在这么粘人的理由吗？我还以为你跟你另一个人格融合了呢。”

许琢玉一直觉得双重人格就是一个人，虽然谢祀另一个人格古古怪怪的，但是如果融合她不是不能接受。

“你可以安安分分地待在我身边吗？我什么都会给你的。”谢祀忽然收紧了力道，低声说着，声音像是祈求。

“不能。”许琢玉很直白道。

他红彤彤的眼睛原本显得有些可怜，蓦然闪过一道凌厉的光，随后又睁大眼睛恢复了无辜：“为什么？”

“你不是说出去就离婚，然后最好也别有肢体接触？”

“这样吗？”他跟失忆了一样。

“是的。”而且时间不够了。

他蓦然弓起身体，把头靠在了许琢玉的肩膀上。

许琢玉无措地坐着，感受肩膀被打湿。

“不用……不用离……”

他声音哽咽，伴随着很轻很小心的啜泣声。

许琢玉越发手足无措，她眨了眨眼，默默地轻拍他的后背。啊，限定版谢祀。

几乎可以肯定他做了一个难以醒过来的噩梦，在梦里梦见了她的死亡，醒过来之后也依然被梦魇魇住，所以才一直怕她消失。

很可爱，说实话，这有点犯规。

许琢玉的脸有点红，她突然觉得自己可能不是喜欢网瘾少年，而是喜欢可爱的。

与此同时，精神上的满足更让她感觉自己像个变态。

谢祀没有安全的怀抱却让她很有安全感，好像她们是生死相依的关系。真的非她不可吗？她似乎产生了一种被依恋和被爱着的错觉。

“反正……我也快……”他又低声补充了几句。

“什么？”

“没事，刚刚的话，你……忘了吧。”他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眼睛，低着头不知道思考了什么，良久才不舍地把许琢玉放下，“你走吧，让我静一静。”

看来是逐渐缓过神了。

“你二哥前些天还把离婚协议给我送过来，所以……我走了就不回来了。”许琢玉一边惋惜，一边忍不住逗他。

“他跟我什么关系？能代表我本人吗？”

骤然爆发的声音在接触到许琢玉促狭的眼神的时候熄了火。

谢祀低下头抿了抿唇：“别乱开玩笑，离婚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真的吗？可是我不想只是凑合，婚姻应该留给自己喜欢的人。”许琢玉说着，走到了门口。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一场属于王慧的婚姻，其实并不属于她，甚至她不属于这里。

谢祀沉默地坐在病床上，直到门锁发出声响，他如梦初醒般地抬起头，看向门边许琢玉的背影。

落寞的声音无声地咽进了肚子里。

“借口。”

……

“哟，终于出来了？记起我了啊。”李娟见许琢玉出来就冷嘲热讽。

许琢玉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提醒：“你最好小心点，别惹他生气。”既是提醒也是警告，谢祀的另一个人格感觉会很危险。

“真的是，我是你们夫妻play的一环吗？”

“这不是你自己要的吗？”

“是任务！而且按理说你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跟他离婚了！”李娟道。

许琢玉：“但是离婚可不是我的任务。”

这也不能怪她挡了李娟的路，本来她就有这么一层关系在，离婚是个可选择的选项，就算重来一次她肯定也不会离。

而且现在支线任务都完成了，她就没必要帮李娟了。

“你可是答应我要离婚的！”

“嗯嗯。你担心什么，还有不到十天我就死了，婚姻当然就失效了。”

“万一你变成他心里的白月光朱砂痣咋办，那我不就惨了。不行，你必须帮我。”李娟皱眉道。

许琢玉眼皮半抬，睨了她一眼：“凭什么？而且他会忘记我的好吗？”

“感情哪有那么简单被洗掉啊，你真觉得系统可以洗干净一个人的喜欢？如果动过心，他肯定下意识就会寻找你这种类型的。”

“你确定他真的很喜欢我？而且，像我，你就不用担心了不是。”

许琢玉这种类型的女生全世界都难找。

李娟：“……”

听起来有点道理。

“啊呀呀，他肯定喜欢你啊，不行，你还是得让他讨厌你。”李娟鼓起腮帮子，“你难道不希望他幸福吗？”

“让他困在家庭的压迫下，在你离开后继续当个一事无成的废人，还是让我来解决他未来的一切，一直陪着他，帮他摆脱束缚，重新做人？”

许琢玉愣了，她呆呆看着李娟。

“怎么了，这么看我？”

“没事，你突然变聪明了。”许琢玉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睛，表情一度空白。

“我本来就很聪明。”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许琢玉似乎有些发呆，她的目光无神，朝外面走。

李娟抱着胸，看着她的背影。

许琢玉一口气走到了走廊的尽头，还一头撞在了墙上，这才揉了揉脑袋，知道了下楼的电梯在哪。

“你说，我说服她了吗？系统。”

【“我想您已经成功了。”】

“许琢玉是真的喜欢那个谢祀啊。”

【“是的，但是对于任务者来说，趁早戒掉真正的感情才是最有利的选择，许琢玉肯定也明白，而且对于您的攻略对象来说，您的长期陪伴比他们暂时的喜欢更加有利。”】

彼此喜欢的人，肯定会为了对方而考虑。

李娟看着眼前的门，微微勾起唇角。

那么，接下来还剩下一个。

搞定男人难道还不简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