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渺内心涌出一股燥意,用力甩开他的手,“听不懂人话?我说过不需要你的道歉。”
直到此时,她才发觉自己刚刚的想法有多么可笑,她忘了,陈南屿最擅长的就是道歉,他跟她说过很多次的,见缝插针。
陈南屿嘴里发苦,不愿意放手:“那是为什么?”
“我觉得没有意思了,不想玩了。”江渺精致的面孔扯出一丝冷笑,毫不避讳地直视他的眼睛,“你觉得蓝湾镇哪点比得上这里?我现在都有,你拒绝了我一次两次还不够?难道还要我为你留在那里?”
“陈南屿,我不是非你不可。”
一字一句宛如刻刀划过陈南屿的心脏,沉闷的快要喘不过,这不正是他想要的,把江渺从他的身旁推开,离他越远越好,可是为什么真到了这一刻现在又在这里心痛。
陈南屿在心里唾弃自己,可他本来就没有资格要求江渺爱他,他不过是江渺人生的劫难。
江渺一错不错地望着他,像是明白了什么。
指尖深深陷入掌心,凄笑道:“你要做胆小鬼,别拉着我!”
酒吧的音乐依旧哄闹,齐宴摩挲着指尖,视线凝在刚从通道口离开的纤瘦身影上,起身喝完杯中剩下的酒,拿过外套搭在肩上。
路过吧台,一个穿着紧身吊带裙的女人突然起身,趔趄一步朝他身上撞去,脸贴在他的胸前,声音里有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娇柔。
甜腻的香水丝丝缕缕钻进齐宴的鼻尖,宽薄的眼睑低垂,他眯起眼,女人软若无骨的饱满身材在暧昧的光线下极致诱惑,成熟动人,五官不输身材。
女人楚楚可怜地翘起下巴尖,她早就打量齐宴许久,本以为没戏,没想到江渺拉着别的男人走了。这不是她的行事风格,不过想想也是,男人就在爱在这里找反差感,像江渺那样的冷脸美人总是更具挑战性。
齐宴哂笑一声,搂紧她的腰,女人以为有戏,下一秒却被重重往后一推,这下是真绊倒高脚椅了。
女人吃痛眼里闪过一丝震怒,咬着红唇冲他吼:“你疯了?”
齐宴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了笑,“是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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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酒吧,李瑞还在教训李恬,但兄妹俩眼圈都红红的,像要马上抱头痛哭。
李恬吸了吸鼻子,往她身后瞧,问陈南屿怎么没跟着一起出来。
江渺淡声说:“不知道。”
兄妹俩对视一眼明白了什么,便也不再问,李恬说:“渺渺姐,我今天晚上就不去你那里了,我哥他订了酒店,明天就回去,谢谢你这几天照顾我。”
江渺点点头,尽力平稳刚刚迭起的情绪,“好。”
她又对李瑞说:“如果有什么别的需要我帮忙,可以随时联系我。”
李瑞过意不去,也不清楚陈南屿和她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按实情说:“江渺妹妹,你别怪屿哥,他面上不说,心里其实很担心你,他就是这种性子,喜欢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但是心肠比谁都软,哪怕付出了十分也不说一句。”
“何奶奶打电话来,说你要走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直接回去了,要不是路上出了事故,对方一直揪着不放,也不会赶不上。”
江渺:“......我知道了,谢谢你。”
李瑞挠挠头,羞怯道:“那下次等你再来蓝湾镇的时候,我还带你去吃好吃的。”
李恬不忍直视,转身做了个无语的表情。
夜风凛凛,晋城林立的灯火亮如白昼,这附近不好打车,江渺迎着冷风漫无目的地往前走,酒吧附近跑车多,好几辆中途停下来和她打招呼,得了冷脸也没有任何不悦。
一辆黑色宾利在她旁边停下,车窗缓缓落下,齐宴的脸从后面露出来,“上车。”
江渺没理,黑色宾利就跟在她的身边,齐宴靠在车窗散漫道:“不至于吧,我就让他喝了点酒而已,这么舍不得?”
江渺平声回:“我们好像没到问这种问题的关系吧。”
齐宴敛了笑,再看过去的眼神多了些别的意味,“江渺,过河拆桥就没意思了。”
刚刚在酒吧,她才向他求助,前后不过一个钟头,就把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江渺停下,波澜不惊地看着他:“那什么样才算有意思?”
“一起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