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有办法甘心好不好,光是长在审美点上就已经无法劝说自己轻轻放下,更何况还有志趣相投的契合灵魂。
江渺这回是真的安慰:“晋城有很多大学。”
她不知道李恬的成绩,但少数民族有加分政策和特招,就算去不了晋大,其他也行。
李瑞正好回来,看自家妹妹的手和江渺的拉在一起,关系亲密的样子,心生欢喜,“你们在说什么呢?”
他笑脸盈盈,又对着后面伫立的陈南屿说:“哥,我刚刚在路口看到个阿婆在卖笋,买了点,正好把那根加上一起煮了。”
李恬震惊回首,险些被呛到,连忙埋下头,什么时候站这的,听了多少?
陈南屿淡然接过,应了声好。
江渺的目光自始至终落在他的身上,游刃有余地打量。
那日过后,陈南屿一直避着她,江渺也不急,如今看着他装作自持冷静的模样,心里竟还生出一点,原来这就是‘调戏’的想法。
李瑞跟去厨房一起帮忙,顺道邀请江渺一起吃饭,毕竟之前李恬的事情她帮了不少忙。
标准的五菜一汤,山笋是附近山上冒出新摘的,和诺邓火腿一起,加入排骨和千叶结,汤浓味鲜。
李瑞热心给江渺介绍:“这是我二叔家自己做的火腿,都是留给自家人吃的,拿出去卖的可不是这种。”
全场唯一一个自家人拆台,“得了吧,二叔每次拿出去卖的时候也这样说。”
李瑞:“......”还是不是他亲妹妹。
江渺住院的时候李恬来送过饭,说她每日吃的都是陈南屿亲自做的饭,虽然清淡,和今日的味道不一样,但一看就知道真正做菜的是谁。
毕竟味道可以调,可切菜的习惯不会变,匀称相似,偏硬的蔬菜都是薄薄的菱形片。
饭后,李瑞揪着李恬去厨房洗碗,“哪有人吃白食的。”
李恬用力搓着碗不满,“江渺怎么就可以了。”
“人家是客人。”李瑞敲了她一记脑瓜,有意提醒,“你不要总是麻烦人家......都还没什么呢,这样不好。”
李恬被他的笑激出一阵恶寒,“你在说什么呀?”
这种没有摊牌的事怎么好提前说,李瑞打马虎眼道:“快洗你的碗吧,下午还要去学校呢。”
“哦。”李恬难得没有犟嘴。
李瑞终于发现她有些不对,“怎么今天这么听话,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坏事,还是又想要钱了。”
“怎么总这样想我。”
“你不让我这样想就好好听话,谁让你要高考了还不收心。”
李恬冲掉手上的泡沫,郑重其事问:“哥,你是不是因为爸妈说要把旅拍店以后留给我,所以才想让我考出去的。”
‘咚’的一声又是一记脑瓜蹦。
李恬疼得咬牙,“那你以前还不是鬼混,怎么到了我这就不行。”
捉鱼摸虾,上房揭瓦,这些她都是亲眼看到李瑞做的,再说了,她已经收敛很多,爸妈还常夸她懂事呢。
李瑞严肃道:“就是因为我试过了,所以才不行。”
他叹了口气,揉揉李恬刚刚被敲过的地方,“等你长大以后就懂了。”
“又是这么说。”李恬不服,“我马上就要成年了。”
“成年不是长大,一个人心智不成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他一辈子也不会长大。”
这样深奥的话竟然会从李瑞的口中说出来,李恬目瞪口呆,但他们吵吵闹闹惯了,话题太深,不适合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
两个人收拾好厨房出来,小餐厅里已经没了人影。
李恬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被咯了一下,一摸拿出台手机,“她人走了,怎么手机落这?”
总是跟在江渺身边,她怎么会看不出这是谁的手机,更何况那壁纸还是她亲自拍的。
李瑞也认了出来,凑过去,李恬抢先一步息了屏幕,江渺有自己的计划要走,没公开之前,她得先帮忙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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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江渺估摸时间下楼拿手机,和上到二楼拐角‘被她强吻的对象’打了个照面。
陈南屿往左,她也往左,陈南屿往右,她也往右。
天地良心,真的只是巧合。
但陈南屿显然不这样想,“我要上去。”
江渺没让,盯着他不退分毫:“一个吻而已,你不会记这么久吧,我们现在不过是租客和房东的关系,亲一下也不行?”
“礼尚往来,要不你也亲亲我?”
“江渺——”陈南屿压抑着心里翻涌的情绪,怎么可以把这些话说得这么轻易,却又对她发不了脾气。
江渺似笑非笑:“就这么谢谢我的?不是说,我要什么都会给吗?一个‘口头感谢’而已,我自己拿了应该没有关系吧。”
简单的四个字,在她唇间一过,有了新的注解。
陈南屿蹙起眉峰:“你应该听李恬的话。”
“你偷听我们说话?”江渺这下彻彻底底堵住他的去路,幽幽道:“听到什么了?”
陈南屿沉默几秒,没撒谎,“只有最后几句。”
他无意偷听她们的对话,却还是听完。他以为那个吻只是江渺的故意之举,可李恬话里显然不是那个意思。
江渺的心思坦坦荡荡,可以告诉别人,可以让别人劝解放弃,那陈南屿的心思是坦坦荡荡的吗?是可以直白告诉江渺的吗?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陈南屿只觉得呼吸都紧闷,偏偏有人还不肯放过他。
“那正好。”江渺往下走了一阶,与他平齐视线,“你听着,我不一样,我就要在你这根树上吊死。”
陈南屿面色深沉,“你不该那样。”
“不该哪样?”
江渺步步逼近,“亲你?靠近你?还是我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又或者这些答案都不可以,但现在都已经摊开了。
江渺有恃无恐点破他:“陈南屿,你要是真不想,就应该推开我。”
其实也很好推开吧,他不是躬体力行告诉过她,两性之间最明显的区别,只要他想做什么,江渺完全没有阻止的能力。
如果推不开,也可以后退吧,为什么会停在原地任由她亲上来。
不是说男女之间有体型差,力量差?
怎么纤细的手腕也可以拉弯平直的肩膀,连脚都不需要踮,就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和温度。
陈南屿轻抿了下唇,眼睛却突然被蒙上,耳边传来她像是叹息的声音。
“哥哥,别这样看着我。”
江渺抚在那块浅白的疤上,无比珍重,“你这样会让我以为自己在做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