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精神状态算不上好。
突然,身后传来倒下的闷响,管逐生回头看去,燕劼及时扶住了君姝,让她倒在了自己怀里。
君姝眉头紧皱,气息急促,腿伤处不自觉发着抖。
燕劼的脸色也难看下来,急声问道:“君姝!你哪里不舒服?”
察觉到这边情况有异,管逐生走近蹲下身。君姝的手指死死按在燕劼的衣角上,她勉强睁开眼,又猝然撇过头去,双唇开合,对另一边的管逐生说:“......牛家。”
吐出这两个字,她支撑不住昏迷了过去。
燕劼稳稳抱起君姝,把她放在了石床上。
不算轻柔的动静惊醒了床上的阿姐,她掀开眼皮,视线被草扇遮挡,于是再次疲惫地闭上了眼。
燕劼解开外衣披在君姝身上,他捏紧了拳头,看向茹芸的视线竟带上一丝杀气。
大步走到她身前,燕劼一把揪起茹芸的衣领,压低声音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赶紧全部说出来......”
茹芸回视他的眼睛,勾了勾唇:“我能知道什么?”
她的神色与初见时有了些许变化,少了几分胆小畏缩,多了几分自信张扬。
燕劼的额角青筋直跳,他缓缓松开手里的衣领,慢声威胁,“不说?弄死你。”
他嗓音低沉,眼里的杀气不似作假。可茹芸根本不怕他,她轻飘飘看了一眼床上的君姝,颇具挑衅意味地挑了挑眉。
管逐生按住燕劼的左肩,摇头道:“冷静一点。”
燕劼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知晓他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沟通,管逐生举起双手,“君姝的意思是她是在牛家被找到的,我现在去牛家探探,你守着她,她还有用。”
燕劼心烦意乱,胡乱点了点头。
管逐生越过他捡起桌上的小镜子,错身间,他不动声色往燕劼怀里塞了张符箓。
把镜子收入怀里,管逐生眼带警告地看了茹芸一眼。
出了门,踩在泥泞不平的路上,管逐生眼神闪烁,好似在思考着什么。
一个小脑袋从他怀里探出,嫌弃地避开日光,“这里好吵,赶紧调查完回头吧。”
管逐生垂下眼,伸出一根手指,将她的脑袋按回怀里。
李余袅:“??”
他愉悦地弯起唇。
......
今日天色不算好,天空雾蒙蒙的,像是罩了一层灰色的纱。
赶到牛家时,管逐生的鞋子已经脏了大半,一踩一脚泥。
整个牛家静悄悄的,管逐生潜入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屋里没有人。
偌大的房子里没多少装饰,显得没什么人气。
他下楼打算顺着来时的路离开时,大门被“叩叩”两声敲响。
“牛大人,在家吗?”
门外传来尖细的女声。
等了一会,不见有人开门,屋外的女人便准备走开。
不想下一秒,大门被推开,站在门后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女人被他的脸惊艳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她脸上挂笑,娇声道:“哎呀呀,这位大人可是没见过。”
她的尾音方才落下,眼前的管逐生扬唇微笑,趁女人愣神的功夫一把将她拉进来反按在墙上,抽出腰间的木剑,他温声道:“我问,你答。”
被一连串丝滑的动作所桎梏,女人倒吸一口凉气,阴影里,横亘在脖颈间的剑散发出致命的威胁意味。
她压根不敢低头看,声音颤抖道:“你......你说。”
“关于牛家的事,你知道多少?”
“......”
女人张嘴想要糊弄,却先一步察觉到脖颈间的剑下压了一些,身后男人的声音依旧温和,“说实话。”
“牛家......以前很穷?”
管逐生点头,“继续。”
他轻浅的呼吸落在女人的侧脸上,让她更紧张了。
女人吞了口口水,绞尽脑汁,“其实我跟牛家人不熟......好吧,他家很是奇怪,我听说......牛家众多妻妾,近年相继生下的都是男娃。”
管逐生示意她继续。
“原本是好事,但......牛家人似是不喜,隔三岔五发生争吵。”女人语带不解,“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
管逐生道:“你是来做什么的?”
“有人托我来说亲。”
管逐生歪头:“说谁的亲?”
女人支支吾吾的,无奈道:“不清楚,那人给了银子,让我跟牛家人说道就好。”
“拜托你是人是谁?”
女人摇头:“那人蒙了面,直接找到我家来的。”
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管逐生转移了话题,“你熟悉山上的林家吗?”
问题说出口,他明显感觉到女人的身体的一僵,她装作若无其事道:“林家?没听说过。”
“啊。”管逐生叹了口气,“我远远看到那家着了火,原来不是你们村子里的人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