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早上天空飘起了细细的雨丝,巨大的乌云笼罩下,整个并盛都看起来灰蒙蒙的。
我心情不怎么美妙的穿好制服,在往楼下走去的时候接到了隼人的电话。
意大利现在大概凌晨一点钟,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难道是想我想到睡不着了吗?
按了接通键,我才刚刚把手机贴上耳朵,听筒里就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的婚约是怎么回事?”
我手里尚未燃尽的香烟落在地板上。
一堆如同乱麻的问题在这时候尖叫着划过我的脑海。
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的知情者还有谁?父亲不可能主动把这件事告诉他的吧?昨天京子提到的可丽饼不知道好不好吃?难道是彭格列那边?他最近在和彭格列打交道吗?
可这些问题最终都还不等我思考就消弭无踪。仿若悬在头顶的刀锋终于落下,我心里反而有种诡异的平静。
隼人早晚会知道的。我本来也没有打算要瞒他太久。只不过他要伤心的事情本来就很多,我不想为他再添一件,也不想过早地将他拖进这让人烦恼的漩涡里。
心里这样想着,我惊呼一声,将手里的手机直接丢下了楼梯。
跟在我身后的玉子阿姨立刻很配合我的冲了过来,声音不小的开口:“小姐!您怎么了?!”
掉落在楼梯底下的手机也传来了焦急的呼喊。
“瑞拉!发生什么了?!”
我没说话,只是向玉子阿姨使了个眼色,让她下楼把电话按断。
“回答我啊!瑞拉!”
电话那头的人还在紧张的追问。
我转身向书房去。
玉子阿姨拿着已经挂断电话的手机,跟在我的身后。
“要为您向学校请假吗?”
我轻轻“嗯”了一声,打开了书房的门。
玉子阿姨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是隼人少爷。”她说。
我还是只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接起了电话,而我坐在了钢琴前。
“是的,大小姐这里是出了一些状况。”
“嗯,没错的,并不方便在电话里讲。”
“好的,我会立刻把地址发给您的。”
她挂断电话的那一刻,我按下了第一个琴键。
意大利飞到东京要十二个小时,从东京到这个小镇要两个小时。
也就是说,我大概在凌晨时分就可以见到隼人了。
愉快的心情就像开香槟时上涌的泡沫,伴随着音乐的旋律,将我轻轻包裹。
只要能见到他,其他的一切就都不再重要了。
我有些沉醉的想。
中午小憩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我和隼人都还很小——从隼人还不是章鱼头的发型来判断的话,应该是我们五岁以前的事了。
那个时候我的妈妈还在,隼人也还没有离家出走。
下午的阳光温柔,妈妈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坐在花园的廊下喝着下午茶,一簇簇紫藤花悬在她头顶的白色的花架上,而她的身后是一片的青翠欲滴。
那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里带着温柔的笑意,静静地注视着在不远处的草地上玩闹的我和隼人——其实从严格意义上讲我们并不是在玩闹,而是在练习华尔兹。
一周后艾德里安庄园会举办一场舞会,而我也要出席。所以这几天都在让我的御用舞伴——隼人陪我练习。
早夏的天气还不算炎热,微风带着花香和青草香拂过我们的发丝和鼻尖。我们都穿着小皮鞋踩在柔软的草地上,手紧紧的牵在一起,旋转着,旋转着。
地覆天翻。
有人在梦半醒间轻轻的推我,“小姐,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