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什么事?”王意之打断林濯的谈话,颇为气定神闲,“以后在酒桌上少喝不该喝的酒,别到时候又哭兮兮地喊我名字。”
“王意之。”林濯有些恼羞成怒地喊道。
“嗳说了别喊我名字。”
林濯气得脸都红了,但又因为王意之说的是事实,嘴张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你怎么想的?”
“嗯?”王意之略带疑惑地看着他。
“我们俩昨晚那个……你怎么想的啊?”林濯声音很低,低到王意之都快听不见了。
“什么怎么想的,不是你让我帮你的吗?”王意之有些无赖道。
“那我让你帮,你就帮了吗!”林濯不高兴道。
“那不然呢,车门被你紧紧关着,我下不了车。”王意之也是强撑着嘴硬,看起来就是要把这件事情给糊弄过去。
“那要是换成别人让你帮他,你会帮吗?”林濯才不想放过这次机会,让王意之又装糊涂。
“啧那边的红豆饼闻起来真的挺香的,我去买一块尝尝。”说着王意之便起身要走,被林濯眼疾手快地给拉住手腕。
“这招我用过了。”林濯眼睛直直地看着王意之。
王意之见逃不过,叹口气又重新坐下。
林濯见状却是不肯松开手臂。
寺庙里传来一声钟响,回荡在院子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你对我有一点点喜欢吗?”林濯哑声开口,“一点点也不能有吗?”
“你年龄还小,等过几年你就会明白……”王意之忽然觉得嘴巴有些干,舔了舔嘴唇道。
“明白什么?”
“明白这样不会有结果。”
“是不会有还是你不敢有。”林濯问得十分尖锐,一点也不给王意之后退的余地。
林濯一直说王意之是一个感情色彩非常浓烈的人,爱就是爱,恨就是恨。可他却没有发现自己的性子比王意之更盛,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意之看着眼角又有些发红的年轻男人,心叹林濯最近怎么这么爱哭,她下意识地向伸出手揉揉他的脑袋,手微微动便回过神来。
她心里有些发苦。
林濯的喜欢过于真诚热烈,就如同冬日烈火,一不小心就会把人烧得粉身碎骨。
王意之倒不是怕这火烧到了自己,而是把林濯烧成灰烬。
林濯见她不说话,握紧的手不由加重。
王意之始终沉默着,耳朵边只有细微的风声。
这无疑是一种无声的拒绝。
林濯慢慢地松开了王意之的手,忽然嗤笑了一声,起身就走。
留在原地的王意之看着自己被勒红的手腕发呆。
林濯不知道的是,有时候沉默也并非拒绝。
而是难以开口,是欲言又止。
王意之觉得自己可能这些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竟然对林濯生出了不可见人的心思。
可到底是什么时候,她对林濯产生不一样的感觉的,王意之挠着头开始思考。
是有一天晚上回到家看到他在等自己吃饭,还是那次打排球获胜时看到林濯闪闪发光的笑容,抑或是那天灯光下年轻漂亮的男人顶着一张血泪交织的脸向自己表白。
诸如此类的画面一个又一个地浮现在王意之的脑海里。
任谁被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男人缠上,都会有些不该有的心思。
更何况王意之认为自己本来就不算个好人,她性格也挺卑劣的,要不然昨晚也不可能昏了头对林濯做那样的事情。
她不能自己人生完蛋了,还要把林濯拖下水。
她的心动,不宜说出口。
从庙里烧完香的王渺渺走了出来,她今天穿了件质地很好的大衣,也不怕冷,脸上带着点笑容,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明媚。
王意之眨了眨眼睛,恍惚间看到了那个牵着自己,面露胆怯的王渺渺,与跑到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渐渐重合到了一起。
看见外面只有王意之一个人,王渺渺疑惑道:“林濯呢?”
“他有事说先走了。”王意之看向自己的姐姐,微笑着说着谎。
王渺渺有些遗憾地张开手,露出里面的两枚御守:“我看殿里卖的,替你和林濯都求了一个。”
“是招桃花的哦。”王渺渺有些神秘兮兮地说。
王意之看着两枚粉红色的御守,脑子里竟然想到了那个在“游园惊梦”活动中获得的龙凤玉佩。
“我有时间给他吧。”王意之鬼使神差地接过那两枚御守,装进了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