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梦中的回忆已经在逐渐消散,身边的人早已经不在了,摸摸身旁的座椅冰凉一片,看来是已经离开很久了。
“林濯对吧?”年轻的护士走过来看着他的输液袋,“你的水已经挂完了,我给你拔针。”
“她人呢?”林濯烧了一夜的嗓子宛若鸭子一般,嘶哑难听。
“哦,你是说陪同你来的女人吗?她出去有些事,还特意拜托我照看你一下。”护士两三下便将针头拔出来贴上胶布,“按一会不流血了就扔掉。”
“她没说什么吗?”
护士回头看着这个眼睛有些红,脸色苍白的少年下意识放轻声音,带着些许抚慰的语气:“好像没有,不过你等一下,她应该马上回来。”
“谢谢。”少年人本来面相就清俊雅致,此刻微笑道谢,连护士也被恍了眼忙摆手道,“不用不用。”
王意之拎着保温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眉眼漂亮的少年笑意盈盈地看着小护士。
望见王意之的时候又快速地收敛了笑意垂着头,礼貌乖顺地像只狗狗。
王意之嗤笑一声。
“趁热吃,吃完回家。”王意之将东西递给他,又将身边的外卖袋子送到护士台,与刚才替林濯拔针的护士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脸上露出温和地笑意。
林濯接过保温桶打开来一看是皮蛋瘦肉粥,上面一层还放着昨晚没吃完的腌黄瓜。
“你做的?”林濯握着温热的桶壁有些难以置信。
“你不是说不吃外卖吗?”王意之送完东西回来后有些莫名其妙,林濯嘴挑难养活,偏偏又是王渺渺托她照顾的,要是让她知道人来第一天就发烧挂水,怕又是能哭的她头昏眼花,只能希望林濯喝完粥赶紧回家。
王意之半靠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脸上显然是一夜没睡的疲倦。
林濯将勺子握得紧紧地,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始喝粥。
年轻人的生病就像是夏日的一场暴雨,转瞬即逝。
挂完水后,身上的汗发完了,烧也就退了。
让一旁的王意之看得实在有些羡慕。
“谢谢,这次麻烦你了。”喝完粥的少年将东西收拾好朝着在椅子上的王意之道。
睡得迷糊的王意之挣扎着掀起眼皮,心里想着这次倒还客气上了。
“走吧,回去了。”睁开眼的王意之搓了把脸,醒神后才带着林濯回家。
“之之,这两天和林濯相处的怎么样啊?”
王意之看着陌生的号码,犹豫片刻后还是接了。
她抬眼看着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少年,坐姿端正,宛若一棵白杨般,笔直挺拔。
再低头瞧自己,抱着电脑,恨不得将自己埋进沙发里。
“挺好的。”王意之想了想,还是不要告诉王渺渺关于林濯来的当晚就发烧的事情。
“你们出去玩了吗?”王渺渺听起来像是很开心的样子,声音带着几分雀跃道,“南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王意之微微顿住,抬眼看向林濯,男生似乎听到了这边的声音也抬眼看她。
王意之捂住电话,靠近林濯问:“你去年就成年了,也可以一个人出去玩吧?”
林濯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压低声音:“可是我第一次来南城,不知道哪里好玩。”
说罢还无声地看了眼手机,眼中透露出点意味不明的光。
王意之:“……”
行吧,你小子,又威胁上了。
“之之怎么不说话,没有信号吗?”
“啊…你刚才说什么?”王意之含糊道。
“噢我就是问问南城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王意之嫌弃地翻了个白眼,语气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抱怨:“那你来南城玩一圈不就知道了,我一直让你来,你又不来……”
林濯在一旁听着,只觉得王意之用了一种他从未听过的语气和王渺渺说话。
王意之上大学那年和王渺渺吵了一架,难得见王意之拖着行李箱下楼,王渺渺一双眼哭得又红又肿,林峰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好像自那以后,她们俩就很少联系,像是要和她老死不相往来。
“好了好了,等姐姐有空就去南城找你,这几天麻烦你先带着林濯好好玩一玩。他刚考完试,让他开心一点嘛。”
王意之听着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忍不住挠挠头,觉得王渺渺这个后妈还真是越当越来劲。
但还是嗯了几声算是答应。
好不容易糊弄过王渺渺,王意之看着林濯道:“想去哪儿玩,你自己提前做好攻略,我会空出时间的。”
林濯看着她,直至后者指了指电脑。
“别太过分,我还要上班。”
说着,王意之伸了个懒腰。
“啊……”
一声咔嚓地扭动让王意之脸色痛苦的捂着腰。
“怎么了?”林濯急忙放下手机走到她面前。
“腰扭了。”王意之疼得龇牙咧嘴。
“我看看。”林濯抿了抿嘴,坐到她的身边。
“没事,我腰本来就有伤。”王意之嘶哈了一声,“我趴会就好。”
“疼吗?”林濯道。
王意之想说一句废话,但还是咽了下去含糊一声道:“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