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纯度的妖精魔银,按您提供的方式附加了魔法……您看这巧夺天工的设计、极致精巧的关节……”
“若想继续合作,下次该怎样找你?”辛西娅打断了妖精的自吹自擂。
在她跟前,半空中漂浮着一件非常精美的炼金物品:玲珑有致的关节,起伏流畅的线条,五根纤长手骨……
没错,这是一副骨架,包括半截左臂和整只左手,由妖精工艺打造而成。
确切地说,这是一截假肢。
巫师之中也有残疾人,因为有些咒语的伤害是治不好的,而有些先天残疾魔法也无能为力,例如奥米尼斯,就是先天眼盲。
魔法假肢应运而生。穆迪的假眼其实就属于一种,但他可能把所有积蓄都花在了这只假眼上,请不起妖精做更好的假腿,所以只能用一条木头做的腿。
通常来说,妖精们制作的魔法假肢是最好的,灵活轻便,可以和原有肢体完美融合,一点儿也看不出是假的。
辛西娅早就吩咐潘妮,留神霍格莫德来来往往的妖精。几天前,小精灵给她传信,一位小有名气的妖精工匠恰好逗留在这里,她便翘课溜出来了一趟,找到这名工匠,让对方用妖精魔银制作一只假臂。
今天从翻倒巷回来,假臂也正好完工交货。
辛西娅轻易不会找妖精制作东西,因为后者有一种奇怪的理念,他们认为物品的所有权不归购买者,而归制作者。也就是说,在对面这个妖精的眼里,这条假臂是属于他自己的,只不过被她暂时占用。
不过若有需要,妖精的工艺无疑是最好的。
对方递给她一枚金加隆,脱帽行了个礼:“去古灵阁递上此物,我自当出现在您面前。交易结束了,再见。”
妖精离开了,辛西娅收起这只假臂,也来不及回清溪玉液吩咐什么,便赶忙卸掉伪装,返回了学校。
她比斯内普更早一步回到霍格沃茨。因为集会结束后,她给他布置了一个任务:留在大厅里“冷静冷静”,过一个小时才能离开。
可惜,整整一个小时他也没能冷静下来,甚至很可能越来越气了。辛西娅刚把小精灵们处理好的魔药材料摆放整齐,就看见斯内普像一只刺豚那样撞开了办公室门。
她抬起头,用一双无辜的眼睛望向她的魔药课教授。
对方显然才想起来,办公室里还有个人在关禁闭。瞥了一眼那堆材料,过于完美的品相反而使他更没好气了。
“格兰芬多扣十分!”他说。
辛西娅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我明明做得很好。”
“很好,很好。”斯内普沉着脸说,“怀特小姐,但你为什么不在课堂上做得这么好呢?充分说明你平时属于故意捣乱,或是这次趁我不在找人帮了你。扣十分都显得仁慈了。现在——给我——滚出去。”
辛西娅忍住当场就掉马的冲动,瞪他一眼,摔门跑了。
一出门她就后悔了。扮猪吃虎久了,人真的会变猪的。现在装孙子装成这样,等以后被斯内普知道身份,她的脸面往哪搁?
她磨了磨牙,看来必须多给魔药教授制造一点心理阴影,免得日后在他面前威严尽失……
魁地奇比赛还没结束。
路过窗户时,看着远处球场上的热闹景象,她忽然意识到这一点,快速朝城堡外面跑起来。
不过,她的当务之急不是去找哈利,而是去找马尔福。
她对小马尔福连施了好几天夺魂咒,那家伙应该稍微有点抗性了。她得赶去加固夺魂咒,顺便对他开展下一步计划。
虽然马尔福“因病”不能上场,但现在一定也在球场,或许就坐在斯莱特林的观众席上。
因为离开前,她对他下达的最后一个指令是“干你该干的事”。
辛西娅赶到球场时,满场正在为哈利欢呼。比赛结束了,赢家显而易见。
哈利飞在高空,逆着光,使劲举着手,就像一个万众瞩目的英雄……对了,他本来就是这种人。
她只想默默无闻地看一会儿,但这时,他低下头,发现了她。
是找球手的天赋吗?辛西娅不知道他怎么可能越过看台上那么多人,一眼发现地面上的她,但哈利就是发现了。他一压扫帚柄,朝她俯冲了过来。
他冲得很快,那架势活像是要去抓金色飞贼。满场观众起先是不明所以地盯着他,直到同样发现了地面上的辛西娅,一阵更加猛烈的欢呼爆发出来,所有人都冲到栏杆边大吼大叫着,煽动他们的胜利者去摘取真正的桂冠。
距离她越近,哈利的速度反而越快了。辛西娅一动不动,半分也躲避不得,像是被定了身一样站在那儿。
她的大脑全都调动起来用于注视他了,注视了这么久,她仍感到目不暇接,难以辨清哈利脸上的表情:兴奋、嚣张、坚定、凶狠……她晕晕乎乎,终于知道了每一只被他抓住的金色飞贼是怎么想的……显然金色飞贼没有思想……更显然,它们那一刻是在想:完了,认命吧……
唇间一热。
找球手胜利之后,当着满场观众上演了最高难度庆祝动作:他用最快的速度冲向猎物,完成了一个完美的侧身急停。停下来的那一刹,他的唇恰好停在她的唇上。
哈利一只手摁住她的后颈,将她固定在自己掌间,低头加深这个吻,之后才从扫帚上跳下来,紧紧贴向她。
他兴奋过头了,辛西娅想,该死的——鲁莽冲动自大的——临场发挥型选手。
每一次临场发挥都让她招架不住……
她的手指死死绞住格兰芬多魁地奇队服,感觉整个人软成了一滩水。
真的有水珠从她紧闭的眼角挤了出来,她被他亲出了生理性的眼泪……天呐……
满场欢呼,声音从“韦斯莱是我们的王”变成了此起彼伏的“哈利·波特”。辛西娅感觉自己就是他的一件战利品……
假如她真的是一个类似于花瓶的女生,只能站在哈利身边辅助他,那么在这一刻,当察觉到自己被矮化成男人的战利品时,她一定会掉头就走。
神奇的是,她非但不是这种人,甚至恰恰相反。所以她不介意暂时做一颗宝石,镶嵌在哈利璀璨绝伦的王冠上……但总有一天,她知道,总有一天全世界都会明白,她才是王冠的主人。这事只是不能发生得这么早,她需要时间来洗白安布罗修斯的名声……
嘴唇被咬了一口,哈利不满地瞪着她,控诉她的走神。辛西娅也很讶异,她竟能在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想到这种事。
她先发制人:“我可不是你的金色飞贼!”
“你当然不是。”哈利眉飞色舞地说,“想想吧,我不可能一辈子就抓一只金色飞贼,对不对?”
双目对视间,辛西娅又模模糊糊知道了伏地魔的感觉……明明是在你眼中弱得不像话的对手,冷不丁就给你来了个会心一击……这真是……要了命了……
他们的嘴唇又无可救药地贴在了一起。
辛西娅太过心动了,以至于她完全忘了跑来球场的目的,也没发现,小马尔福的夺魂咒已经在她心神松懈间失了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