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言雨,那个……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他们会去找你。”
次日,刚进教室门就被上前来的王梓琪堵住。
说了一大番没头没尾的话。
脑子清醒过来,听懂她的话:“你来给我道歉?”
她点头,一脸无辜的模样。
阮言雨还真的信了,王梓琪见她有所松口,立马抱上她的一只胳膊摇晃撒娇。
“好不好嘛,这次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们会去找你,我让他们给你道歉行吗?”
还可以这样吗……
如果说敏感是一种天赋,那么它赋予你的另一种必定是善良与心软。
她竟然真的松口了,说了几句简单的话就当是原谅。
王梓琪见已经哄好了她,此时上课铃也打响,立马松开手回到座位坐下,从抽屉里拿出课本和笔袋,就像是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
阮言雨双手抓紧书包两边的带子,也走到座位坐下。
从走廊路过他的位置时,似乎听见趴在课桌上的他说了一声‘傻子’。
是在说她吗……
我是,傻子。
……
‘咔——’
钥匙向外一扭,门开了。
她推开门,把钥匙放进口袋。
在里准备饭菜的刘韵往门口看了一眼,一看是她懒惰的收回视线,似乎在她身上停留一秒都是脏污了眼睛。
她不自觉的垂下头,沉默又小声的换鞋。
自从爸爸出院了之后,她再也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现在在这个家更加的有了外来者的实感,更加的小心翼翼。
在房间里写好了作业,肚子已经饿的作响。
推开门见他们正坐在餐桌上吃饭,饥饿感促使她不得不自己上前去厨房拿了一副碗筷坐在桌上吃着饭。
几人也只是停顿一小会儿随即又恢复正常,像往常一样悠闲的聊着家常,仿佛和她没来之前一样。
“妈,我要吃那个肉!”阮天琦指挥着对面的人。
刘韵笑着把肉端在他面前。
就这么看着肉从自己的面前划过,放在了离自己最远的位置。
她低着头吃着面前的豆腐,味道寡淡的让她眼泪不自觉的留下,低头默默抬手摸下眼泪。
但她也不得不继续往嘴里扒饭。
听着他们的声音交汇,完全的忽略掉了她。
在这个家可有可无,如同空气。
我就像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背负着一身的骂名生活在这个排挤她的家。
“对不起,爸爸。”
终于……
她还是再一次的低下了头。
至亲的冷暴力令她无法承受。
阮德给了她眼神,最终和她说了话,虽然不多,但也好比前几天。
我不太明白,这件事情好像并不是我的错。
但……又好像是我的错……
我是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
阳光。
刺着眼。
刚放学身穿校服来到一处荒废的小楼,走上楼顶,闭上眼细细感受吹来的风,发丝被风吹摆动漂浮在空中起舞。
在这一刻,她是自由的,是轻盈的,抛开所有的烦恼。
这个地方是她前几天在放学时发现,上楼观望发现风景很不错,于是这里成了她的小基地。
“这摔不死的。”
在这一片安静的氛围,只能听见树叶被吹的‘沙沙’作响的声音中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嗓音。
放下手转过头去看,结果看见了站在楼梯门口的贺流。
今天不容易休息了一天,疲惫的日子终于得到了短暂的结束,正是需要放松的时候,于是来到这里看见了站在栏杆上的她。
她从栏杆上下来,疑惑的看着他。
正在想他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时候,他抢先说道:“站在上面很危险。”
脑海突然什么闪过,震惊的看向他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摔不死的?”
贺流也没觉得有什么稀奇的,毕竟那件事当年谁不知道。
“我摔过。”
她捂嘴不太敢相信。
“你竟然还跳过楼?”
这时他已经走了过来靠近她:“没什么稀罕的,人傻的时候总会做些自己也意想不到的事,我也不太理解当年的自己。”
有可能那个时候真的很煎熬吧。
煎熬到想要通过捷径快一点儿离开这个残酷的世界。
但事实却很遗憾,老天兴许嫌他的磨难还不够多,就像唐僧西天取经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他还远远不达标,于是只是让他吃了点苦头。
当然,被再次打加骂了一顿,昂贵的医药费让贺庆几乎每天都在医院对他破口大骂,有时气头上来了甚至包括动手,但幸好被在场的医生和护士拉住,他们也不免成了医院里面的风云人物。
“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竟然想死,你老子我都还没想死你倒死上了!”
“要死就死的彻底点,没死还要老子这么多钱,怎么有你这个废物!”
“你怎么不快点去死啊!”
……
往事的一幕幕浮现脑海,他闭上眼选择不去回想。
感受聆听树叶的声音,心灵被它们所抚平。
他突然问:“刚才为什么那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