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课讲了学校概述,第二节课测验,交卷即出成绩。第三节课,通过测验的直接下副本。
如今,非常需要副本资源的凌衣却耗费一个半天办理入学手续,签各种学校无责的合同。下午第一节课,插班进入F18班的教室。
“自我介绍一下吧。”
教室里闹哄哄一片,老师开口也无人安静,根本没人会听凌衣讲话。
这反倒让凌衣放松了很多,他从小最怕自我介绍这种环节。张口敷衍了句:“大家好,我叫宋泥。”立马鞠躬,起身,看向老师。
老师扶了下细框眼镜,神情恹恹地扫了圈座位,随手一指:“你就坐那吧。”
凌衣点了下头,抱着旧课本走下讲台,穿过过道。学校正值夏季,他第一次在教室里闻到这么浓烈的汗臭味。
也是第一次走这么狭窄拥挤,歪歪扭扭的过道,每个人都像没事干一样,沉默地盯着他。
地板上还有各种奶茶渍口香糖虫子的尸体,他小心着脚下。
老师指的位置倒和他入校时坐的位置差不多,后排靠窗,但是是最后一排。同桌也不是慕容潇,是个红头发的青年,脸枕在臂弯里,睡得很安逸。
上课了还睡吗……
凌衣终于忍不住皱了下眉,略带犹豫地伸手,碰了下对方的肩。
对方一动不动。
凌衣轻声开口:“同学,上课了。”
对方仍旧不动。
老师的目光钉在身上,凌衣急了,推了一下:“不好意思,我——”
“妈的,谁啊?”
手被对方猛力打开,手背顿起一片灼痛,脚下也退后两步。
青年终于抬起那张脸,凶狠不耐地瞪着凌衣。剑眉星目,神态间也写满张扬桀骜,乍一眼倒和慕容潇略有相似。
只是这张脸远没慕容潇那么赏心悦目,单纯只能让人火大或者惧怕。
凌衣从无在课上吵架的意识,纵使生气也只是绷着脸重复了一句:“麻烦你让我进去一下,我的座位在你里面。”
青年盯着他,神色似乎有所缓和。眼里的不耐褪去,浮现出另一抹凌衣讨厌的色彩。好在对方不管如何没继续发难,一边站起身让开位置,一边饶有兴趣道:“你是我新同桌?叫什么名字?”
“宋泥。”
凌衣丢下一句,游鱼般从对方位上滑到自己位上,正襟危坐,摊开课本。
桌角残存着暗红的血迹,桌肚里也塞满了废纸。
他只能当没看到,捏着桌上的旧课本。急着来上第一节课,忘了买文具……
不过课程内容也不重要,学校的大多数课都和副本有关,凌衣就算忘记了课本上的文字,也不会忘记副本里的经历。
这节课是文字课,多年不用,凌衣确实还忘了些生僻字。
台上的老师讲课有气无力,坐在最后一排难以听清。凌衣认真翻阅着课本,一边记字,一边思索要什么时候才能去副本。
耳边忽闻一声“啪”。
他这位上课睡觉的同桌醒了也没正事,一直转笔,把笔转掉了。凌衣听声音觉得好像掉在了自己这边,下意识弯腰去捡。
位置还很刁钻,刚好掉在脚边。还好宋泥的身体柔韧性不错,凌衣膝盖抵着胸口,顺利捡起红笔,放回同桌桌上。
要死不死,对方也刚好伸手来接,掌心按住了他的手背。凌衣瞬间抽手,扫了对方一眼。
对方一只手拿起了笔,在指尖旋转,另一只手撑着太阳穴,似笑非笑地盯着凌衣。
似笑非笑。
凌衣本来就讨厌这种神态,没想到还有人能把这种表情做得比燕绝更难看。至少他讨厌燕绝的时候就是纯粹的讨厌,没有现在这种恶心黏腻的触感。
耳边,老师的声音仍如蚊子嗡嗡,和窗外的蝉声交织奏乐。
凌衣收回目光,身子往墙上靠了点,权当没看到。对方却像被逗笑了,上身倾斜,恨不得趴在凌衣耳边才悠悠开口:“你身上好香啊,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