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衣不免又多看了几眼。

学生的赌没打成，又缠着青年回去给他煮面条。想不通……一个面条为什么也要别人下……

再偷听下去有点不礼貌了，凌衣跳下凳子，转身离开。下午还要去请灵，虽然灵神保证到时候会给宋泥抓一个灵神过来凑合，但他还得准备些别的东西……

没成想，一转身就撞上了人。

“抱歉……”

凌衣脱口而出，习惯性瞥了眼对方的脸。这一看，又愣住了。

周凌海？

对方居高临下地盯着他，酝酿着一丝狠厉的冷笑：“这不是宋家的小少爷吗？年纪这么小，怎么来这种地方啊？”

“关你什么事。”凌衣微微蹙眉，绕开对方，末了又补充一句：“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吧。”

周凌海本来就是因为那天被这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训了两句，心中记恨才来找茬，没想到宋泥不仅不怕，还又训了他一次，猛一把揪住宋泥的衣领：“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凌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对方就是来找茬的。

衣领被对方紧紧攥住，压迫到了脖子。凌衣心中暗骂对方心眼小，嘴上也不想低头道歉了事，本来就是这混蛋的错，等他回去自己的身体立马把这种人开除！

但继续刺激对方，他也没办法脱身。一时只能瞪着对方，转移话题：“你好歹也是月魑的人，公共场合这么揪着一个小孩的领子，合适吗？”

他故意提高了音量，【月魑】【血蚀】这类的字眼本身也极易吸引大众注意，一眨眼无数人都看了过来。

“哈哈，你也知道我是月魑的人？”没想到对方压根不在意，甚至因为人群的关注更加嚣张：“你算什么东西？灵神都没有的小不点，也敢教训老子了？”

他越说越得意，越得意，越讨厌宋泥轻蔑嫌恶的目光，气急败坏，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提到半空，脸颊涨红：“知道错了没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跟老子道歉！”

道歉……？

凌衣气都喘不出，更别提说话了。只是眼睛死死盯着对方，不用开口别人也看得出来，他才不会道歉。

周凌海怒极反笑：“好，好啊，还是个硬骨头——”

“大哥。”

那只手正欲更加用力，一只手搭在了周凌海的手臂上，随之传来明快的声音：“有话好好说嘛，欺负小孩影响多不好呀？看样子您还是月魑的人，这不就更自降身份了吗？”

凌衣移目，瞥见那顶毛茸茸的兔子帽。

帽子下是一张年轻俊俏的脸蛋，乌亮的眸子笑意盎然：“放手吧大哥，有话好好说嘛。”

周凌海瞟了眼他，又见他身后还跟着个气场摄人的青年，再扫了眼四面八方围观的群众，不想把事情闹大，先松开了凌衣，没好气道：“你认识这臭小子？”

“不认识，不过月魑的鼎鼎大名我还能没听过吗？”学生笑道，从兜里掏出纸笔：“能给我签个名不，哥？”

周凌海就喜欢被人捧着，当即破颜一笑：“你还挺有眼力劲……叫什么名字？”

边问，边龙飞凤舞地写下个周字。

“啊，我叫凌一。”

周凌海的手一抖，失笑：“冷不丁地吓我一跳……这么巧，你和我们部长同名啊。”

学生眨巴着漆黑的眼睛，笑笑：“我的荣幸。”

凌衣也压抑地勾了勾唇。

蠢货。

明显就是故意编这个名字来吓你的。

凌衣默默走到了人群外站着，学生请周凌海喝了杯柠檬酒，和青年一前一后走向酒吧出口。

“谢谢。”行至大门，凌衣从一旁窜出，递给学生两杯柠檬酒的钱。

“哈哈，这是要请我也喝一杯吗？”对方打趣着推回他的手：“不用啦，我哥正打算买下这个酒吧呢。”

“……？”

凌衣想劝对方收下的话噎在喉中。

青年微微侧头，想杀人的目光几乎穿透护目镜：“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学生嬉皮笑脸：“你现在不就开始打算了吗——哎呀好冷，哥的衣服给我穿。”

“早就提醒你穿得太少……”

“好啦知道啦，快给我～”

学生扒下同伴身上的大衣，飞快裹在身上。还没穿好，衣领被对方揪住：“把你的外套给我。”

“你不是说我穿得太少嘛！要我的衣服有什么用啊？”

“毛衣太紧了。”

“哥害羞了？你身材这么好害羞什么？裸着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