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芥蒂,也更方便津岛英治的下一步行动。
津岛英治这样的人每一句话都有自己的目的。
也只有和安德烈.纪德“默契”的情况下,才让他如此破防,与纪德有这样的缘分让他浑身不舒服。
倘若安德烈.纪德只对织田作动手,津岛英治会保持缄默。
织田作之助以前作为一个杀手,带走了很多人的生命。
会有人来找他复仇,无可厚非。
杀人者,人恒杀之。
连织田作自己都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宽恕,只有报复。
可是用孩子的性命逼迫,这就超出了津岛英治的容忍范围。
他们是一个军人,他们背弃了他们的底线,人性尽失。
现在安德烈.纪德还没有对孩子下手,还没有彻底堕落。
而且只改变织田作的命运线,那世界意识时的目光会一直注视着他。当无数的人的命运被改变,世界意识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关注织田作了。
津岛英治从不是一个好人,不会让自己在乎的人去冒险。所以纪德就是最好的实验品,用他的命运来尝试能否走出一条新的道路?
保护一滴水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它融入大海。
“安德烈.纪德我一直都想要见见你。”津岛英治步伐平缓,眼神中透露着忧伤:“可是现在的你们……。”
纪德仿佛是被戳中了死穴,扣在扳机上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
津岛英治没有在意他满脸的杀气,继续说到:“你们已经不是以前的军人了,即使挂上再多的战功徽章也不能掩盖被抛弃的事实。你们逃不开自己的心魔,只能一遍遍重温往昔的荣光。可你们心里明白,越是强调越是缺少什么。”
黑色头发的鸢眸青年,静静的站在那里,他的左手自然垂落,另一只手旋转匕首,他平静的眼镜映照着狼狈的男人:“你们以前是法国的军人 ,你们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死亡,真的是这样。不过是,不能面对变得面目全非的自己。”
男人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纪德感觉自己被透视灵魂深处,他现在仿佛被手术刀贯穿,神经系统,肌肉组织都被人洞悉。
“在我看来你们做的这一切只是在逃避。你们被放弃了,被你们的祖国放弃了。”
纪德眼神虚虚的跟随已然放松的男人,他的眸中流露出刻骨的杀意。
津岛英治面无表情:“你们无法去报复自己的国家。于是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无辜的人身上。不过是一群被舍弃了的懦夫。”
津岛英治垂眼,声音淡然:“你们恨你们的国家,祂是你们半生的支柱,你们无法恨他们。”
纪德大声吼道:“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在这里大放厥词。”
津岛英治仿佛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怒火:“你们只能恨自己,恨世界。”
以前这些人杀人是为了完成任务,现在他们杀人成为了完全的罪恶。
虽然杀人从来没有正义,死亡从不值得歌颂。
可为了守护和为了一己私欲杀人从不是一回事。
这些人的秩序依然崩塌,世界从不是他们看到的那个样子。这个世界太过会荒诞,他们不能服从于新的秩序,理智在逐渐崩断。
最后他们被逼疯了,被自己逼疯了,被世界逼疯了。
作为一名战士,他们不再锋锐。
无心之人才能在这样的世界生存,而他们拥有自己的心。
他们这些人注定会被世界吞噬。
津岛英治语气淡定,完全没有被对面的人干扰:“我一直都很好奇。你们到底是想要死亡还是想要回到自己的国家?”
纪德怔在那里。
如果能回去?谁会想流浪。
津岛英治的话语如细雨般绵密倾泻:“如果你们真的想回去,为什么一直没有行动?甚至成为了恐怖部队,让国内那些为你们一直在奔走的人成为了一个笑话。”
纪德眼中流露出真切的痛苦:“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
津岛英治的语言中带着蛊惑:“安德烈.纪德,你知道吗?你是军部最有可能成为超越者的人,你只要展现出了你的价值,你就是军部新一代的代表人物,可你选择了堕落。你是想要让所有人的心血都付之一炬。”
津岛英治可以看着安德烈.纪德走向死路,可他总是不忍心。
纪德他是一个战士,为国家流过血的战士,他们这样的人不应该落到这样的下场,不应沦为命运的弃儿。
他们拿起枪不应该只是给别人带来痛苦,他们以前拿起枪是为了守护。
津岛英治已然靠近:“你们需要重新开始,重新学着做一个人,一个普通人。”
津岛英治缓缓逼近,现在出现在纪德的身旁,他的声音悠悠:“你们无法全然否认自己在这世界上所做的一切,错了就是错了。那就从救赎自己开始吧。”
他在纪德耳畔低语:“如果你们想要重新开始,就设计自己在社会层面上的死亡,死亡的你们自然可以获得一个新的身份。如果你们放不下曾经的一切,就让自己变得更强。拥有了绝对的力量,规则都为你们改写。”
纪德眼神中浸染的死气在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