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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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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一起跑马吗?”李英汀笑意盈盈,眼神明亮,丝毫不在意泪水盘桓在脸上的难看,她喘着粗气,勒着马绳,热络地邀请何宥鸣。

她骑的是一匹全身雪白的马匹,硕大的鼻子呼出扑哧扑哧的热气,四脚不断走动,似乎在催促马上的姑娘放松缰绳,它还没跑够,还能肆意狂奔。

何宥鸣思量一会,有些事情拖延不得,当断则断,于是答应道:“好啊。不过我肯定跑不过你,我已经有六年没骑过马了。”

“这不是比赛,输赢不重要。”李英汀不甚在意地说:“不过你要是从马上掉下来,我会及时拉你上来。”

何宥鸣到底没有李英汀那样肆意洒脱,他只是短短地跑了一段,便骑马慢悠悠地散步。

李英汀在他身边停下,脸上满是发泄后爽朗的笑容,“我看你坐在休息区心不在焉地喝茶,还以为你在害羞呢,没想到你还真的不肯赏我脸啊。”

她说得坦坦荡荡,没有透露出抱怨的语气,像是面对百般劝哄也不愿意上幼儿园的小孩,无奈极了。

“李小姐,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可能会冒犯你,但并非我本意。”何宥鸣感受热风拂过脸庞的痒意,想起和苏云为在渔人码头无聊的猜测游戏,心里的烦躁顿时被压下去一点,起码现在不会再有不管不顾地直接离开的冲动。

李英汀像是看穿他的心思,没有答应他的请求,反而提出自己的请求,“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我也有话对你说,能否请你遵循女士优先准则,让我先说?”

在这一瞬间,何宥鸣似乎读懂对方的默契,他懵懂地意识到李英汀和他单独聚在一起的目的。

“好,女士优先,您先请。”既然大家要说的话差不多,谁先谁后,何宥鸣不在乎,便答应了她的请求。

李英汀看何宥鸣的眼神霎时变得深沉,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般不肯挪开一眼。何宥鸣也大方地回看她,眼里倒影出李英汀坚定的神色,他们各自沉默,都在思考对方真实的意图。

像是琢磨完何宥鸣的心思,李英汀歉意地开口,“能允许我先问你几个问题吗?不太礼貌,会让你感到不舒服的几个问题,因为这决定我接下来要说的话该往哪个方向转动。”

何宥鸣被太阳晒得看出重影,他立即骑马调转方向,背对阳光,让自己能够完全睁开眼看清眼前的场景,于是他轻微地点头以示同意。

“你的病还会复发吗?”李英汀第一个问题非常直白。

何宥鸣倒不觉得难受,如果他们真的要发展与众不同的关系,这个问题尤为必要,“我很想肯定地答复你不会,这也是我所期盼的,但是可惜的是,我不知道。五年的观察期,还有三年,谁也保证不了。”

她喜欢何宥鸣的坦率,她不喜欢说话拐弯抹角的人,她几乎每天都要面对这样可恶的人,偶尔来一个真诚的人站你眼前,如同盲盒抽奖抽中心愿的礼物,令人欣喜若狂。

“你现在的身体健康吗?”李英汀继而提出第二个难堪的问题。

何宥鸣像是不在意地思考,他琢磨该如何准确无误地回复,“亚健康吧,六月初因为和小孩打水枪还生了一场小病。”

听到这调侃的话语,李英汀倏地发出笑声,“老实说,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病,你完全是我想要结婚的理想类型。”

“你倒是恭维我了。”何宥鸣没有因为被夸奖感到荣幸,他只是很平静地拒绝这个夸奖。

李英汀再一次神情专注地望着他,她回忆起六年前的何宥鸣,那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如果让她来做评委的话,评价不会很高,一个很普通的纨绔子弟,和大多数富家子弟一样,有钱任性,随意挥洒生命,当时的他甚至还没有何远程能吸引她的目光。

“我说的是现在,而不是之前。”

不等对方回复,也许对方也不屑于回复,但是李英汀很擅长把握先机,“最后一个问题,你可以给我一个孩子吗?”

直白又残忍的问题,何宥鸣有一瞬间的怔愣,昨天和母亲的对话还如雷贯耳。瞧瞧,母亲的如意算盘打得再响,终究是个人想法而已,哪能阻碍的了他人的意愿。

何宥鸣冷静地回复,“我没办法做到。”

“我知道了。”李英汀不再笑了,她看向远方鳞次栉比的房屋被山上的树木遮掩得若隐若现,神情变得冷漠。

“这才是她的真面目。”何宥鸣想,“该是怎样的环境压力促使她必须每天不知疲倦地露出笑容。”

“Willion。”她喊了何宥鸣一声,热辣的阳光照在身上,汗水洇湿衣服,除了黏糊点也不过如此。可李英汀的这一声却让人如芒在背,如同冷空气降临的穗市,淅淅沥沥的雨夹杂刺骨的寒风,令人浑身发痛。

“我的处境不好过,我上面还有好几个哥哥姐姐,背后一堆弟弟妹妹。我的妈妈不是我爸爸明媒正娶的夫人,连小三都算不上,勉强算是个小四吧。”她说这番话时语气生疏淡漠,“即使我是一个单身主义者,万不得已时一定要结婚,我希望是一段有益于我的婚姻,能够辅助我站稳脚跟,获得更多利益的联姻。”

“我需要一名健康的丈夫,至少能够陪我出席各种场合扮演恩爱夫妻的健康的丈夫。一个随时有生命危险的丈夫,如同握着一个定时炸弹,一不留神,还会连累我被炸得粉身碎骨。我不敢下这个赌注,我承受不了这个打击。我知道你理解不了我的处境,我们是一个阶级的人,却不是站在同样高度的人。”

何宥鸣没有生在一个子嗣繁多的家庭,何父也没有三妻四妾的喜好,他也没经历过兄弟阋墙的斗争,不用为抢夺家产斗得你死我活,人生唯一的逆境还是命运给予的。

“我的确理解不了。”

李英汀没有因为他的不解人意而恼怒,紧绷的脸有了一时的松动,她哈哈大笑起来,原本严肃的气氛瞬间瓦解,“媒体都在捕风捉影我和你的事情,所以我可以再求你一件事吗?”

何宥鸣不再扮演好好先生,而是严词厉色道:“这是你第二次求我了,我不做亏本买卖。”

李英汀像是早已料到般提出选择,“我可以帮你一个忙,只要在我力所能及范围内,我会竭尽全力帮你。这个理由足够充分吗?”

招已接下,只剩下如何拆招,何宥鸣思量过后,问,“你要我做什么?”

李英汀坦白地说:“你什么都不用做就是我最大的请求。我会在媒体采访我时解释,是我对你不感兴趣,而不是你先拒绝了我。我希望你不要在社交媒体上驳斥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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