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格打了破伤风的针,胳膊不能一直下垂,不然会充血,李格架着胳膊在胸前,另一只手始终牵着夏寒之。
出了手术室的门,夏寒之几次想将自己的手抽回,都没能成功。
李格不让,夏寒之越使劲,李格就攥的越紧。
像是在别着劲。
跟随的警员见他俩出来,不经意间憋了一眼他俩牵着的手,夏寒之紧张的心脏仿佛要从嘴巴里跳出来,满手心的汗,心虚的把手往李格身后藏了藏。
坐上警车,牛奶回到夏寒之的怀抱,兴许一晚上经历太多,消耗了太多精力,安静的不能再安静的趴在夏寒之膝上。
直到老李头到了警局,李格才松开夏寒之的手。
老李头来到,什么也没问,朝李格屁股上腾的踹了一脚,瞥了一眼李格包扎起来的胳膊:“个不让人省心的玩意!你妈在家担心睡不着,找不完的事。”
李格柔柔屁股,老实的站在一边,低着头不说话。
夏寒之见这场面也楞了,没想到李格在父母面前会是这种风格。
轻轻的扯了扯李格的衣服,无声的安慰,谁知李格转头冲他挤眉弄眼,并不是被踹后的伤心。
老李虽然情绪上头,却也没有说更多责怪的话,自己家孩子自己知道,李格动手一般心理都有数。
老李头转头跟警察去了解情况,李格他们已经做了口供,想要抓住耗子并不难。
之后的李格也没问,他俩想像犯错的小孩被罚站一样站在办案大厅的墙边,只是脸上完全没有被训斥的哀伤。
李格歪着头,斜视夏寒之,眼神深邃。夏寒之让他看的心虚,不敢与他对视。李格又往他这边挪挪,肩膀挨着肩膀,在看不见的背后,李格用小拇指轻轻的勾着夏寒之的小拇指,一经碰触,慌忙躲避,夏寒之慌张的跟他挪开点距离。
大人来了,就没小孩儿什么事了。闹到半夜,改签的手续都签了,要求也提了,先回去等通知。
出了警局,老李头才看到注意到李格旁边的夏寒之。
“这位是?”李老头问。
“我同学,被我连累的。”李格说。
“你还好意思说?”老李头被气的都不想理他,男人之间没那么多感情可以聊,只说:“你等你妈给你打电话!我是治不了你。”
“这位同学,今天晚上麻烦你了,连累你跟着跑了一夜。”
“不……不麻烦。”夏寒之没见过别人家都是怎么相处的,所以跟老李头说话有点生疏。
老李头转头跟李格说:“事情解决了,我不送你们回去了,明天早上还要去公司。”
指了指李格:“你等着你妈的电话!”
“爸。”李格一般不叫爸,叫爸就是有事,朝老李头晃了晃胳膊:“别让张女士担心了呗?”
“那我不管,谁叫你能惹事的!”
李格知道,虽然他这么说,但毕竟是他老婆,他自己心疼。
他爸来了,该解决的估计都解决了,之后的也就是回去等通知。
警局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走路十分钟,一路上李格不说话,也不理夏寒之,从兜里掏出个陈皮糖,吃了缓解一下积饿感,就这么沉默的走了一路。
夏寒之心里打鼓。事情都处理完,紧绷的神经也就松了下来,那些被担心忽略的细节、情急之下做出的反应,此刻如幻灯片一样一幕一幕混乱的播放,他知道自己的心思毫无防备的在李格面前暴露了,他很懊恼没藏好。
此刻满脑子都是被当做好朋友的人对他有这种不正常不该有的心思,会不会觉得恶心,他的大脑陷入一种无法清楚分析事情的状态,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明明十分钟的路程,夏寒之走的五味陈咋,可他依然跟着李格,像个不甘心,非要等一个结果的囚徒,等着被赶走。
反观李格,麻醉渐渐退去,跳动着的痛感不时来袭,但丝毫看不来哪里疼,还很平静,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夏寒之一路出神,回神时已经跟着李格上楼。
李格用好的那只手找钥匙,摸了半天,没能拿出来。
“我来吧。”夏寒之看到,主动帮忙说。
李格眼睑下垂,昏暗的走廊里,看不出他眼底的情绪,夏寒之也不敢看。
夏寒之掏出钥匙,熟练的打开门,示意李格先进去,李格进去了没往里面走,就在旁边站着等。
夏寒之愣了一下,把牛奶放在地上,看着他往里慢慢悠悠的走,暗自咬了下嘴唇,还是跟着一起进去了,顺手要把门关上。
门还未关上,突然一股不知道从哪来的力量,夏寒之一阵天旋地转后被压在门上,“砰”的一声,关门声响彻走廊,回荡在空旷的空间里。
房间内漆黑一片,刚从外面进入漆黑的地方,眼睛需要适应一会儿,夏寒之眼前什么都看不到,但感觉唇上一热,瞬间瞪大双眼,接着什么湿软的东西钻进了他的口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