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什么，头往前伸了伸像是在确认，然后指着自己的嘴：“侯爷你的嘴怎么？”

陆琰狠狠啧道：“太冷了，裂的，说完没有？”

陈澜打着哈哈慢慢后退：“说完了，那你们吃，我先走啦。”

等人一出去，陆琰看向林季安，然后偏头靠在他的肩上：“林大人真的很厉害，还有什么厉害的我没见过？”

因为在林府已经吃过一顿，但陆琰满怀爱意给他夹的大半碗菜不吃似乎说不过去，所以林季安象征性地吃了两口就把筷子放下了：“不吃了？不吃就走了，林府没有吃的。”

没过多久，林季安被一件大氅披着出来了，夜里起的风萧瑟且阴冷，方才他过来时全身散发的凉气在亲吻时陆琰感觉得到。

陈澜见陆琰和林季安准备走了，问他们是要马还是要车，陆琰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准备。

府外，林季安跨上马后陆琰坐在他身后，把人圈在了怀里。

初冬寒夜，皎皎明月悬于夜空，街上早早的没了人，冷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空旷的街道在月光的照耀下只闪过一道疾驰的黑影。

一位迟迟才离开的商户在关上门的时候发现这匹快马，但夜里暗淡，他没看见缰绳上紧握交缠的两双手以及无人会知晓的两颗相通的心。

晨醒时分，天色还有些沉，林季安拢了拢被子打算眯一会再起身。刚翻了个身，窗户吱呀一声打开，寒风顿时飕飕窜进屋内，不过很快就合上了。

脚步声响起，林季安在窗户合上的那一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又来，还是大早上？

他扭过头看向外面，陆琰已经来到了床边上。后者把他往床里面推了推，然后闷头一钻躺在了林季安的身侧。

“陆琰你做什么？”林季安惊讶道，但没有太大声，“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他们都在前面忙着呢，这边没人。季安，我好冷。”

两人面对面侧躺着，林季安对他道：“冷就回去躺着，跑过来干什么。”

“一个人睡着才冷。”

被子被拱起来一个凹陷的弧度，冷风从这个缝隙里钻了进去，林季安伸手掖了掖。

陆琰瞧见他这一举动，整个人再次往他那边靠过去，直到贴在一起。

“这样就不会漏风了。”

放在前一日，他们谁都没有想过会有一同在被子里存温的时刻。陆琰手臂穿过林季安的腰，掌心抚在他的背后的腰窝，有一下没一下滑动着。目光从他的眉眼描摹到嘴唇，每一处都好看极了。

林季安指尖抵上他的眉峰：“陆琰，你把事情都告诉我，就不担心我是诈你的然后告诉别人？”

“要是这样我也认了，我该。”嘴唇贴上额心，缓缓下落到鼻梁。

林季安抬了头，将嘴覆上去：“这么心甘情愿。”

陆琰笑了一声：“毕竟林大人的魅力摆在这里。”

耳鬓厮磨片刻，陆琰又道：“我还有个问题，昨天我亲你的时候你好像不是很惊讶……不对，是惊讶的，反正就是你没有我想的反应那么大，你料到了么？”

“没有，挺意外的。”林季安从床上坐起，先给自己披上一件衣服，“可能是因为不是第一次亲吧，不过我比较惊讶的是你还挺熟练的。”

“我熟练……”但是陆琰很快注意到了这句话的重点，什么叫做不是第一次亲？他整个人弹起，扭头看过去：“不是第一次是什么意思？”

邪魅这词是不适合林季安的，但陆琰此刻就是在他脸上见到了几分。

“就是字面意思。快让我下去，等会还要进宫上朝。”

心意相通的人就是喜欢黏在一块，稍分离片刻就如同内心空了一块一般。

李竹依昨晚见到陆琰突然回来时，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位侯爷不是很久没来林府了么，以为是因为在那次案子里两人表现得过于密切，为了避嫌不让朝中的一些人留下话柄。

可是照一顿早饭的形势看来，并不是这样。

“那个侯爷啊，不是我说，你再靠过去一点我安哥就要伸不出手夹菜了。”她看着这一桌的局势，从原本的三足鼎立，到现在的一分为二。

“怎么了，我就坐这，季安都没说什么呢。”陆琰对她假兮兮一笑，“夹不到我可以……”脚被什么踩到了，他适时闭上嘴。

“没事，竹依你吃吧。”林季安收回脚，发觉陆琰准备悄悄挪动的时候，摁住了他的凳子。

然而，李竹依被陆琰对林季安的称呼深深震惊到，季安……？爷爷都很久没这么叫过了！他这两天没遇到什么事吧？

“你这什么表情？”陆琰嫌弃问道。

李竹依咳了两下：“咳嗯嗯，没什么，吃饱了我去干活了。”

马车驾驶到宫门墙边，陆琰一把掀开门帘溜了进去。林季安瞧他进来，知道到了地方，正准备起身下去。

陆琰摁下了他的肩膀，把头埋在了颈窝上的那片红衣里。可能是从昨晚到今天太过黏人的表现与以往他们相处的时候差别过大，林季安觉得自己发现了陆琰可爱的一面。

他憋着笑拍了拍陆琰的后背：“我又不是不出来，你怎么像个孩子一样，明明比我还长几岁。”

“有点不真实。”他的声音比较沉闷，须臾，他抬起头来，“我一点都没想过你对我也会是这样的，感觉一切都像在做梦。”怕梦碎了，醒来后不仅人不在身边，还没做到将他救出，不想再回忆起那样的感觉。

林季安靠上去，用鼻尖蹭上他的鼻梁，然后张嘴在他唇边咬了一口，顾及到昨晚的咬伤，没敢用力。

“现在呢？”柔软的眼底是无尽的笑意。

“痛，林大人太狠了咬这么用力。”

两人相视一笑，留下一个缱绻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