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查出是毒发身亡,林季安立即派遣几个人手前去群芳楼找那位当时在场头牌姑娘。这不仅是有嫌疑的名头,更要问清楚当日的情况,以找到更多线索。
然而奇怪的是,回报的衙役说,那妓女不仅不在群芳楼,去了一趟她家里也发现空无一人,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林季安心中不禁生疑,是不是畏罪潜逃了?
经过一番思索,林季安对回禀的衙役说道:“叫上几个兄弟,跟我去趟朱府。”
来到朱府,门口接待的是昨日接下林季安贺礼的小厮。
林季安礼貌问道:“劳驾,你们老爷夫人可在?”
朱府的人仍是一身丧服的穿着,那名小厮沉默的将他们送到偏厅,不再言语。
“我们大人问你们府上的老爷夫人在哪,没听到?”一衙役见他不语,有些不满。
林季安看向衙役摇摇头,制止了他。
这小厮还是没说什么,只不过有意无意间往院内一处看了看,好似暗示什么。
林季安注意到小厮这一举动,与陆琰相对而视,两人心领神会。吩咐好衙役现在这里,两人朝着那一处走了进去。
还没走到那屋门口,就隐隐听到了朱夫人的声音:“你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你下的毒!再不说,你这张脸就不用要了!”
“夫人真的不是我!当时我只是听少爷的来陪他,其他的都不知道啊!”
回答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已经极度嘶哑了,透露着无尽的无力和绝望。
林季安心中一动,果真在这里。
陆琰听到这声音,看向林季安勾了勾唇。
虽然确实是朱府受到迫害,不过私自将人囚禁并拷问,这就不行了。
林季安没有再等,直接朝屋里走了过去。
“老爷夫人,私自囚人,是触犯律法的。”
这屋里没有别人,除了那名妓女,只剩下朱府老爷和夫人了。
“这位朱夫人,你手里的剪子要是真刮到这姑娘的脸上,你猜你要不要也去我们衙里住上几天?”陆琰道。
这两人回头一看,没想到竟然是县令大人亲自到场。听到陆琰的话,朱夫人正对着妓女举起的手也慢慢放下了。
“大人救救我!不是我干的!”
林季安看了看被捆得结实的妓女皱了皱眉,朝她点了点头。
“朱老爷朱夫人,经过我们仵作的查验,令郎的确实是毒发身亡的。只不过这位姑娘作为当时在场的人,我们需要带回去审问,找出更多细节,有助于我们早日找出凶手。”
“我跟你们回去!我知道的都会说出来!”声音还是颤抖的,无助的语气和面色处处显示着这妓女迫切想要离开朱府的欲望。
县令亲自来要人,朱府怎么敢不给?那两人只得恨恨地放了她。
林季安一行人刚踏出朱府,还能听得朱夫人四处发泄恨意训斥人的声音:“故意把县令引来的?别以为阿兆走了你就能爬上来,跟你那个亲娘一样什么也不是!”
林季安知道她是在训斥那个小厮,只是不知为何要提到他母亲,只听那小厮回答:“抱歉,夫人。”
县衙大牢内,昏暗且寂静,这是林季安第一次来这阴森之地。
牢房里,日光难以透进,微弱的烛光摇曳着,倒也能照亮四周阴暗的角落。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腐朽的气息,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压抑。时不时,还能听到其他牢房中囚禁犯人的铁链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林季安坐在那妓女对面,目光深沉而锐利。陆琰则静静站在一旁,两个衙役守在牢房门外,警惕注视着其他牢房内的动静。
“姑娘怎么称呼?”林季安开口,发出平和有力的声音问道。
“回大人,奴家名叫碧玉。”碧玉回答的有些颤抖,似乎还在后怕。
“碧玉姑娘,当日事情发生的经过,麻烦你复述一次了。”
碧玉揉了揉双手被捆过的地方,看起来已经红肿了,但是她还是点了点头。
“我是昨天早上卯时到的朱府,到了之后看见他们家庶子打扫庭院,就让他待我进去的。到了大少爷房门口,见门没锁,我就直接进去了。”
林季安刚听到这就有了疑问:“为何会是卯时?还有你说的庶子是怎么回事?”
碧玉抿了抿嘴:“大人有所不知。两日前,有人就来群芳楼传话,说朱大少爷在摆宴那日卯时找我,让我准时去就好。说实话,那大少爷长得一般,为人还不行,就算服侍过他几次,起初我还挺不想去的,称个病就赖掉了。不过来人给的钱有不少,虽然是大早上的时间,为了养活我自己,还是答应了。”
“至于那庶子的事情还是之前大少爷告诉我的。那人叫朱浚,是朱老爷跟外面的人生的一个孩子。朱夫人原先一直不让朱老爷纳妾,但是有了这个孩子后为了不被别人传丑闻就把外面那女人接近府了。那之后朱夫人一直不待见这母子俩,朱老爷对那女人也不过一时兴起罢了。听说朱浚他母亲死是因为朱夫人一直不肯给请大夫,活活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