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阿瑶!”
王老头激动地一把将阿瑶搂了过去,可似是太瘦。一用力,显得骨头更加突出了。
“你去哪了?你怎么回来啊。爷爷已经想好了,等存够钱,就去找你,这么久了,阿瑶不要怪爷爷,好不好。”
“不会的,爷爷。不会的。”
阿瑶抽泣着,王老头一双满是茧子的手以及那突出的一节节骨头仿佛都在诉说着这段时间的痛苦。
“他们有没有继续找你麻烦。”
阿瑶擦了擦泪水,心疼地问道。
“诶唷,怎么可能嘛,你爷爷我是谁,怎么会那么任人欺负。更何况,欺负我一个老人,他们还有没有良心了。”
没有良心,怎么会有良心呢。他们从来不会在意王老头过得怎么样,只会想着从他身上,从无数像他一样的人身上,瓜分到更多的油脂。
祁水的泪水浸满眼眶,转身背了过去,轻轻将钱放在王老头摊前,拉着简寻便要离开。
“阿水啊,爷爷该怎么感谢你啊,你真是个好人。”
好人?不,祁水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正常人,一个有良知的人应该做的事,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爷爷,你们好好生活。”
祁水说完,便拉着简寻离开了。
“祁水姐姐,为什么这里的人看起来都面容呆滞啊,真不好靠近。”
简寻睁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
“因为大家都很忙,没有人有闲心像你这个小朋友一样闲逛啊。”
“他们在忙什么呢?”
“忙着讨生活呀,就像阿瑶和她的爷爷一样。”
“那他们幸福吗?”
“或许幸福吧,就像阿瑶和爷爷。”
简寻摇了摇头,“我觉得他们不幸福。”
祁水转头看了眼简寻,用手指轻轻划了划他的鼻尖。
“怎么会不幸福呢,小孩子不要想那么多。”
怎么会幸福呢,祁水自己心里也清楚。在这个秩序分明的地方,无数忙忙碌碌的人,为了活着。或者哪怕是为了离开这样渺小的愿望,都显得遥不可及。
祁水的脑海里,还记得曾经的自己,为了保护新天人民,在云湖自刎时,和审判庭的对峙。她总说,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不能因为神力将人划分三六九等。可现实哪里有说的那么容易。自己本想打破那些所谓的秩序所救下来的人,如今在华中城,又建立了新的秩序。
这真的是曾经的自己所希望的吗。
命运就像在和她开玩笑,但又想在提示她,要来打破这一切。
可这次,又该何去何从,又该怎么做呢。
“祁水姐姐,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简寻耷拉着小脸,实在是对华中城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祁水这才反应过来,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在街上走了很久,是时候回时宅了。
“我们先去时安哥哥那住下吧,我和他是盟友,住的近些也好商量。”
祁水拉着简寻便往时宅后门走去。
时宅后门的钥匙依然对祁水生效,房间也整整齐齐。
祁水进去后,槐安坐在后院门口似是在等他们。
“诶唷,你们终于来了,老大交代我了,简寻和他住一屋,已经安置好了多余的床位。不过嘛……”
槐安有些同情地看了看简寻,“明早八点,你要起来和我们一起学习,老大说了,不能白住,所以他决定收你为徒。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说罢,槐安拍了拍简寻的肩膀。
简寻立刻向祁水投去了一个“救救我”的表情。祁水无奈地摇了摇头,
“也好,跟着时安哥哥也能多学点东西。”
“是啊,简寻,从明天起,你就正式成为我学弟了。我都有点期待了。”
“你期待什么?”
简寻一把甩开了槐安的手,嘟囔着小嘴。眼看已成定局,也只能作罢。
“不就是时安嘛,有什么可怕的。”
“是,是。老大一向和蔼可亲,特别是对我们这些徒弟,更是温文尔雅,那绝对是良师益友。”
槐安笑着说道。
“槐安,你又在偷懒?”
一阵熟悉而深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槐安不免打了个寒颤。